胡尔赤也憨笑一声,便要跪下行礼,但方谦又如何能看着这样一个忠诚于他还满是伤痕的汉子跪下,更何况他其实的确没有太过将左帐王庭放在心上,面对其他人还好,面对他,心中便忍不住有一丝愧疚。
他连忙上前拖住胡尔赤,叹息着看了一眼胡尔赤满身狰狞的伤口,开口说道:“不必多礼,没有在你们艰难地时候回来,的确是我的不是。”
说着,希望之火的力量便随着他的手在胡尔赤的身上燃起。
在一阵温暖光明的力量下,胡尔赤在短短几息间便完全恢复。
胡尔赤崇敬的看着方谦,目光中满是狂热。
这样如同神明一般的手段,他不论见过多少次都难掩激动。
他开口说道:“单于大人何必自责,大人日理万机,所行之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
昆赫伦跪在地上看见这一幕心头大恨,但却是丝毫不敢乱动,毕竟他的性命就系于对方一念之间,而他却是一个极为惜命之人。
一旁大祭司的目光静静的落在方谦身上,他惊异的发现,方谦身上的气息似乎比起半年前要强大了许多。
强大的隐隐让他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畏惧。
他忍不住想到,也许这位不同寻常的单于真的可以令他们左帐王庭走出眼前的困境。
方谦将胡尔赤扶起,看了一眼昆赫伦开口说道:“起来吧,跟我说说现在的战况。”
说完,他直接坐到了大帐之前一直空置的主位之上,莫山山和叶红鱼则是分别坐在他的两侧。
莫山山他们曾经见过,知道这是与他们单于相恋的书痴,至于叶红鱼他们虽然未曾见过,但其一身红衣下那股冰冷强大的气息,也同样让他们不敢轻视。
昆赫伦此时表现的几位热情,丝毫没有之前那股怒气冲天的模样,抱着戴罪立功的想法,他很快就将此时王庭的诸多情况一一道明。
自那协议之后,西陵诸国留下了大量的物资之后和数千骑兵之后,便纷纷撤离了荒原,而大唐的西北边军虽然陈兵于此,却从未与荒人有过任何战事。
可以说,所有与荒人的战斗都是左帐王庭一力承担。
半年来,左帐王庭死伤超过数万,荒人虽然也有损伤,但损伤极低,因为荒人太过强大,哪怕寻常的荒人妇女,都能有比草原精壮的战士更加强悍的身体和力量,导致战斗对于王庭来说异常的艰难。
左帐王庭是由无数个大大小小的部族构成,太过惨重的伤亡,已经让不少部族灭绝,也因此,一些部族开始出现了逃亡,在如此下去,只怕整个左帐王庭都将不复存在。
也是基于这种情况,他们才会聚集再次讨论对策。
方谦沉默了片刻,下达了他的第一个命令。
“从现在开始从战场撤离,不再与荒人交战,我会择日与荒人议和。”
胡尔赤对此自然没有异议,或者说对于方谦的任何决定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不过昆赫伦却是有些难为的说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背弃了与中原诸国的盟约?那西陵诸国的几千骑兵名为支援,实为监军,我们一旦毁约,只怕西陵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方谦语气冷漠的说道:“难道撤离便不是毁约?至于那几千骑兵,赶走便是,若是不识趣,便直接杀了,如果西陵有什么不满,让他们来找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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