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姐。”时年温雅俊秀的面容皮笑肉不笑,推过去一杯热开水,语重心长的对她道,“你现在可不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了,信不信我叫助理把你赶出去?”
许青栀靠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端着水杯,艳丽的面容神态很嚣张:“我的病到现在你都治不好,你不是庸医是什么?”
时年忍不住道:“是我治不好还是你不配合治疗?”
许青栀喝了一口水,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结果也没差。”
看她这副嚣张不讲理的态度,时年就心梗,忍不住叹气。
他和许青栀也认识七年了。
他还记得当初他刚从心理学硕士毕业,在锦城开了这家小诊所,许青栀是他第一个病人。
那个时候,许青栀也才十六岁,是被她母亲带过来的。
那个漂亮的令人惊艳到移不开视线的女人一身雍容华贵,脸蛋精致的看不出年纪,穿着柔软贴身的藏青色长裙,声音慵懒又沙哑,低低的跟他抱怨:“时医生,你帮我看看吧。这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把自己的手腕割得乱七八糟的。唉,真是麻烦。”
年轻的他把视线投向那个坐在沙发上,一身白T牛仔裤的少女。
她纤细的手腕上乱七八糟的缠着绷带,隐隐有血色渗透出来,白皙纤长的指尖,把玩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她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的血缘关系,只是一个轻懒,一个桀骜冷漠,见他看过来,少女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眼划过一丝轻嘲,开腔讥讽:“看什么看?庸医。”
……
“我想继续当年的治疗。”
许青栀胳膊肘撑在沙发扶手上,掌心托着自己的侧脸,视线看着窗外。
“当年的治疗方案还有用吗?”
时年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怎么了?”他有点轻怔,看着许青栀淡漠的神色,直觉这段时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
许青栀是他职业生涯里遇到的最难缠的患者,非暴力不合作,许姣把她带过来希望他改掉她自残的习惯,但是许青栀根本不好好治疗,一次催眠都没成功过。
她对他人抱有强烈的不信任,潜意识里攻击性很强。
这个世界上,恐怕她只信任一个男人。
她后来确实是不再伤害自己了,但是那也不是他治疗好了,只是单纯她自己不想自残了罢了。
她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他职业生涯里的败笔。
“也没什么。”
许青栀托着腮,看着窗外,语气和神色都淡淡的。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我继续这样下去,我可能活不久了。”
“你才意识到啊?”时年忍不住吐槽,“我早就告诉过你,你该把过去那些事放下了。这么多年了,他可能早就有新的人生了,你想想啊,你们都分开十年了,十年啊,他如果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许青栀打断他的话。
“没有。”她淡声道,“他回来了。”
时年一下子顿住,惊讶的看向许青栀。
许青栀偏过头来,冲着他笑了笑。
“他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