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要不说还是苏大人有道行。
“师兄,”该回情的回了,该烧的也烧了,苏希锦小觑着他神色,“现在可以去用膳了吧?”
“不急,”韩韫玉随意整理着衣袖,“饭后把你昨日说的话写一百遍。”
苏希锦:“……”
珍爱生命,远离雄性。日后看见异性,她必定绕道而行。
……
过了年,商道施工渐入佳境,苏希锦便将心力放在发展农业和经济上。
她一边重农务本,鼓励百姓开荒。为此特意轻徭薄赋,让百姓得以修生养息。
为了鼓励开荒,苏希锦还制定奖赏制度。每村每户前三名,官府为之颁发红旗和勤奋之家称号。
然而她还嫌这样的力度不够,又开创农官制度,凡种地到多少亩,就赐予八品农官。
如此金州各地种地之风盛行。
百姓愿意种地了,却发现地不够。
金州的地质呈现多样化,有适合正常种地的荒地,还有适合养马的林地,和贫瘠的沙地。
考虑到林地和沙地的限制性,苏希锦做了大胆的尝试:将百姓迁移到土地资源丰富之处。
古人难离故土,为了施行自己的政策,苏希锦又花了不少心思。
她每日挖空心思为百姓谋福利,让其吃饱穿暖,韩韫玉就在府上为她打理内宅。
苏希锦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王家在陇右也有不少生意。
这日苏希锦又去了衙门,韩韫玉在书房呆了两个时辰。想着苏希锦身上的衣裳该换新了,便去王家绸缎铺子查看。
进去时刚好见一白衣公子在铺中挑选布料。那公子长相上等,见人三分笑,说话间露出几分善意。
“澈公子,你看这块布料可行?这是咱们刚从苏州那边运回来的新料子。”
“颜色艳了些,”澈公子微笑摇头,“她不喜欢鲜艳的颜色,喜欢素雅一点的。”
掌柜的想了想,从后面搬出一卷浅蓝色镂花丝绸,“这是湖山绸,这次咱们只得了两匹,本来是刘员外家订的。只临时出了点事儿,他便退了这布。其实价格也不贵,一丈才一两银子。”
自打补税风波后,城里许多富户都低调节俭起来,有的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有的害怕被举报,低调节俭。
这使得绸缎店里的生意也难做了不少。
“这块布料倒是顺手,”白衣公子笑着点头,转头却看向一旁的韩韫玉:“只这位公子似乎更需要。”
“公子既然喜欢,就拿去吧。”韩韫玉神色不变,“自家的东西,难免有客人看上眼,也是小店荣幸。”
掌柜的听他这般说,又低头看见他腰间的玉佩,心中微微激动。
他是王家家奴,在这里守了几十年,从未见过小主人。
只知道每年韩家派人来这边取银子,就顺便向小主人问声好。
不想如今小主人都这般大了。
“原来是东家,”澈公子微愣,随即笑道,“路员外擅于经营,铺中布料齐全,某还以为这家店铺是城头路员外家的呢。”
这是嘲讽他经商么?
可一个伶人不比商人更卑?
杀人不诛心,吵架不揭短。
韩韫玉浑不变色,敲了敲桌面,对掌柜的道:“公子与我是熟人,将店铺中最好的布料拿给公子,就当是我的谢礼。”
澈公子嘴角僵住,“这恐有不妥,上次公子已经送了在下琵琶。”
“琵琶乃夫人所赠,与韩某无关。公子不必客气,我与夫人夫妻同心,你帮了她,就是帮了韩某。”他说的是澈公子为苏希锦解千叶麻的毒性一事。
“况韩某觉得,夫人若赠琵琶不得公子心意,”否则他因何敢在这里挑衅自己。
“听说公子曾在郁大人手下做事,后因父辈没落而卖身楚馆,在郁大人手下做事。”韩韫玉意有所指,“如今郁大人已经无力回天,公子何不出了楚馆,自立门户?”
“过去的已经过去,澈无意再回想,”澈公子淡笑,“澈与郁大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是吗?韩某听了些小道消息,”韩韫玉勾了勾唇角,声音十分冷淡,“公子回头是岸,尚且来得及。莫要惦记不该惦记的。”
否则害人终害己。
澈公子面色微变,只能抱着赠送的布料,强笑着离去。
主子之间针尖对麦芒,掌柜的看得心惊胆战,如芒在背。
却听韩韫玉没事儿一样问:“此次补税收贿的人里,可有我们?”
掌柜恭敬回:“没,我们都听按着公子要求来的,不曾出过纰漏。”
“你做的对,自去账上支十两银子。宁可少赚不赚,也别做错事,授人把柄。你家夫人正在任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出不得纰漏。”
“是是是,小的明白。”
韩韫玉这才满意,“我想给夫人订两身衣裳,你将花样拿出来。”
他在店里为苏希锦选好衣裳款式和花样,到了晌午才施施然离去。
出了商铺,凌霄百思不得其解,“主子,”他说,“容小的多问一句,主子方才与澈公子说的那些话是什么个意思?”
情敌之间的较量,他尚且能懂。可方才听他的意思,又好像不完全是那么一回事儿。
韩韫玉瞥了他一眼,“你与你家夫人一样。”
凌霄:“哈?”
“傻。”
凌霄:“……”
那郁公子原本受郁大人之托,以惊马为由,接近苏希锦。怎料苏希锦动作太快,在澈公子还没实施第二步计划时,就把他的后台掀翻了。
郁大人倒台,被他控制的澈公子自然恢复自由身。却多次出现在苏希锦出现之处。若说不是故意的,韩韫玉不信。
再有那坊间传闻,澈公子的做法也耐人寻味,看似灭火,实则越浇越旺。
这样拙劣的手段,只有一心扑在任上的苏希锦,和万年没人追的凌霄才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