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白泽在想什么,此刻他明显得朝着江易走过去了。
不仅因为他要找的“江慕礼”就坐在江易身边,还因为虽然白泽跟江易打交道不多,但这几次却已经够白泽对江易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了。
在白泽看来,既然刚才江易当着众人的面张口叫他,那就算他这会儿转头出食堂,想必江易也会过来把他拽到那一桌的。
于是白泽深吸口气,尽量没有去看“江慕礼”,走到江易身边,也用同样亲热的语气道:
“小易不好意思,白叔才过来。”
江易直接伸手,拉着白泽在她另一边坐下,笑着摇头道:
“白叔来得正好,之前因为有些事订婚宴一直没开始,爷爷奶奶刚说了让后厨上菜呢,白叔尝尝菜色怎么样。”
白泽直到坐下才反应过来,江易这样一安排,他跟“江慕礼”就坐在了江易的两侧,也就是说,不管他想要跟“江慕礼”交流什么,两人中间都隔着个江易。
同时白泽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蒋明朗。
几乎所有关注着江易和周君擎的人,都不会不认识蒋明朗,不仅因为蒋明朗跟周君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还因为蒋明朗跟江易的感情也很好。
当然这些都是聪明人,会这样在意蒋明朗,可不只是看到他的出身和他跟江易周君擎的关系,更多的还是因为蒋明朗自身也是有本事的。
而这样的蒋明朗,不论是跟在周君擎身边,还是像是此刻一样,在周君擎离开的时候陪着江易,别人都不会无视蒋明朗的。
蒋明朗当然也留意到了白泽看过来的视线。
他刚才已经从队友的手势看出来了一些,虽然因为周围太多宾客,让蒋明朗不能再仔细问问队长和小院那头的情形,但后来又看了江易给他打的暗号,让蒋明朗知道,这个白泽跟“江慕礼”是一伙的。
当然同时蒋明朗也猜到了,其实江易跟白泽之间并不是多么亲近的关系,白泽估计是因为江易叫他,所以才不得不过来坐在这一桌的。
但这对蒋明朗来说显然不算什么,于是都不用江易跟蒋明朗说什么,之前还跟“江慕礼”称兄道弟的蒋明朗,已经很是热情地跟白泽搭话:
“白叔你怎么才来?‘慕礼’都比您来得早,但白叔来得也巧,正好要吃午饭了,待会儿可一定要多吃点。”
“小易和君哥这订婚宴是两家一直盼着的喜事,所以徐外公徐外婆还有崔爷爷奶奶他们,可是准备了不少好菜呢。”
白泽正端着杯子喝水。
江易为了表示跟白泽的亲近,在“江慕礼”之后,又很是勤快地给白泽倒了一杯水。
而白泽为了避开别人的视线,再加上也想看看怎么能够在江易的眼皮子底下跟“江慕礼”说上话,就假装端着杯子喝水。
哪想到刚喝了口,就听到蒋明朗的话,白泽顿时惊讶得抬起头来:
“你叫他什么?”
白泽跟“江慕礼”是同龄人,正是因为年纪差不多,再加上白泽从小在那一群小伙伴里表现很好,所以才会被家主挑出来跟在白泽的身边的。
但现在,蒋明朗跟着江易叫他叔,却直呼“江慕礼”的名字?
这让白泽有些看不懂了,毕竟依照白泽对江易的了解,江易肯定多少是知道一些“江慕礼”的身份的,而跟江易关系好的蒋明朗也必然是在知道的,既然这样,他们怎么会这样叫一个长辈呢。
蒋明朗闻言,微微侧头跟江易对视了一眼,眸中飞快闪过一抹喜悦。
随后他故意露出一脸疑惑的表情,先是扭头看了“江慕礼”一眼,这才又转过头来看着白泽道:
“叫他‘慕礼’啊,白泽叔你怎么了?”
这一句话,蒋明朗故意说得非常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是不仅要白泽听到,还要让旁边一直看着他们的薛宝珠和“江礼君”听到。
果然,就在白泽还没开口的时候,薛宝珠已经忍不住,“唰”地扭头看了过来。
之前薛宝珠,虽然也因为江易和“江礼君”的态度,注意过“江慕礼”,但是可能是因为没能看清楚“江慕礼”的脸的缘故,后来薛宝珠甚至更加在意江城元的反应了。
但此刻,薛宝珠却忍不住因为蒋明朗的话,扭头看向了“江慕礼”。
她就是再笨,也会记得滇南江家家主江望元唯一的独子,名字就叫江慕礼,何况薛宝珠此前一直觉得自己是江望元的孙女,江慕礼和顾言卿的女儿,所以早就把滇南江家家主一脉的名字都记住了。
此刻看着依旧用帽子围巾挡住脸的“江慕礼”,薛宝珠忍不住低声道
“他是‘江慕礼’?”
薛宝珠想起她刚从那人口中得知自己所谓身世的时候,那时候也不是没想过当初抛弃她的父母长什么样儿。
所以这些年,其实在薛宝珠心里,虽然一直是怨恨那些滇南江家家主一脉的人的,但同时,薛宝珠也一直都以为,这些都是她真正有着血脉关系的亲生父母和亲人。
所以此刻,见到了过去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亲生父亲的人,薛宝珠忍不住一直看着“江慕礼”。
当然,她根本没去注意旁边的白泽,因为薛宝珠根本就不认识白泽。
不仅是薛宝珠,就连“江礼君”也不认识白泽,因为“江礼君”虽然对滇南江家的事知道的多一些,但是“江礼君”跟家主江望元是同一辈人,就算当年白泽白辰兄弟是学徒中很有天赋的,“江礼君”身为家主同辈人,也不会太注意到他们。
但此时让“江礼君”一直转头看着白泽的,是因为“江礼君”留意到,刚才白泽跟着坐到江易那一桌的时候,看了“江慕礼”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