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殊难受的眼眶发涨,又因为极度克制情绪,一口气没接上,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爸爸!”小叙吓一跳,小眼睛里全是慌乱和担忧。
岁岁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爬起来,呆呆地看着他俩,又问:“爸爸,你怎么了?”
小叙:“爸爸可能生病了。”
岁岁一听生病就害怕了,扁着小嘴巴问:“那怎么办啊哥哥……”
“你帮爸爸拍拍背,我去给爸爸拿水。”
两小只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都不用顾十殊说什么。
看着送到面前的水杯,以及背上一下一下温柔的轻拍,顾十殊感动的同时,也更加明白了郑纯的心情。
孩子是在她的肚子里,跟她同呼吸、共命运,感情与日俱增,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
难怪一开始她那么害怕自己知道孩子的存在,宁愿忍受跟小叙分开,也不愿意让自己见到小叙。
郑纯,你对我可真狠啊。
……
凌晨三点多,郑纯被手机铃声吵醒,是薛自行打来的。
这个点,除非十万火急的事,不然薛自行不会吵她。
郑纯猛地清醒过来,迅速接通电话:“怎么了?”
“半山别墅着火了,我现在正赶过去。”
郑纯耳边‘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脑子里都变成了浆糊一片。
薛自行也知道这个消息太糟糕了,连忙提醒她要冷静。
郑纯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剧烈的痛楚使得她恢复理智。
她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着火?”
“陈鸣声前两天也去别墅养伤了,今天……丁罕去看他了。”
这两个人……
郑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一边,又快速地换衣服。
“你到哪了?我也过去。”
“我刚到山脚。”薛自行说话有点犹豫,“大小姐……要不你先等等,我上去了解一下情况,再给你打电话。”
郑纯:“他们要见的不是你。”
搞这么大阵仗,不就是为了引自己过去,想跟自己当面谈判吗?
陈鸣声上次被顾十殊教训过之后,应该是不敢再亲自动手了,所以他只是为丁罕开路。
丁罕还真是丧心病狂,有了顾庭茂当靠山,居然敢放火烧半山别墅!
爷爷还在里面呢!
他们是想烧死爷爷吗?
郑纯换好了衣服,也不听薛自行再说什么,直接就带着保镖出门了。
……
京市,顾家老宅。
纪念忽然来敲顾十殊的房门。
顾十殊听到了,但是没起来开门,而是给纪念打了电话,问她:“你想干什么?”
纪念:“不是我想干什么,是你想不想郑纯有事?”
她的话音刚落下,只过了一秒,面前一直闭紧的房门,唰一下就拉开了,还带起一阵风。
纪念怔了怔,又冷笑起来,“你装一下都不能装吗?”
顾十殊声音沉沉的:“郑纯怎么了?”
“她马上就要死了。”
纪念说完转身要回房间。
顾十殊伸手拉她,被她猛地一甩,呼吸打乱之后又咳嗽了起来,喉头也涌上一阵血腥味。
纪念原本是想要回头骂他的,却被他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吓得失去声音。
顾十殊毫不在意地抬手用指腹擦了下,仿佛无事发生,又问她:“快说,郑纯到底怎么了?”
“你……”纪念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顾十殊,你自己都快要死了,你还有精力去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