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顾十殊从车里下来,视线冷淡地从郑纯身上扫过。
郑纯一手拿着矿泉水瓶,一手拿着纸巾,被他这么看了眼,竟无端地尴尬起来。
就好像,她是个做了错事但死不承认的坏孩子。
郑纯心想,坏孩子就坏孩子,反正她也没想顾十殊对自己再有什么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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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的空气很清新,江穆的动作也很快,前后大概只用了五分钟,就表示已经处理干净了。
因为用了大量的矿泉水冲刷,这会儿几乎闻不到什么气味。
郑纯呼吸了新鲜空气,脸色稍稍缓过来了一些。
她对江穆表示感谢:“回去请你吃饭啊。”
江穆努努嘴,拼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去跟某人道谢。
要不是顾十殊开口让他停车,他不敢停。
继续往前开的话,郑纯肯定还要继续难受,说不定要一路吐到岭南。
后面也是顾十殊看郑纯难受,才让他来把车门处理干净。
某些人脸上冷冰冰,说话很难听,但心里……应该是心疼了吧?
郑纯那脸色,真的太苍白了,几乎看不到血色。
再上车的时候,江穆就故意说副驾驶被自己弄湿了,请郑纯坐后面。
顾十殊对此没有发表意见,好像是默认同意,又好像是……无所谓?
郑纯原本还想再犟一下,但江穆的神情像是要给她跪下来。
姑奶奶,你可别再惹某人了!
虽然某人现在看着没什么,但怒气继续积累的话,等到了岭南,他俩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郑纯看在江穆一路上都在照顾自己的份上,默默地在心里叹口气,然后坐进了后排。
她跟顾十殊中间空着很大一块,不夸张地说,再坐一个人也没问题。
两人谁也不理谁,互相朝着自己那一侧的窗外看风景。
江穆偷偷往后看了眼,觉得这样也挺好。
然而,这份和谐没有维持太久。
十几分钟后,郑纯再次难受了起来。
虽然没有呕吐,但那种眩晕令她浑身发冷,一阵阵地往外冒虚汗。
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微微的疼痛还真让意识清醒了些。
但很快,眩晕感又占据了上风。
郑纯咬着牙再次抬手,更用力地敲着。
第三下的时候,她的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抓住了。
顾十殊眸光晦暗,声线冷沉:“你在干什么?制造噪音吗?”
明知故问。
自己就差把难受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其实郑纯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怎么了,明明以前都不晕车的。
她试图从顾十殊的手中挣脱,但只动了一下,顾十殊便用力,将她整个人扯了过去。
郑纯更晕了,甚至‘呕’了一下。
顾十殊立刻将人摁在自己胸口,铁青着脸恶狠狠警告:“不许吐!不然你就给我吃回去!”
郑纯:“……”
他是不是有病?!
可前排的江穆不这么觉得。
有些人啊,越心疼,嘴越毒。
瞧瞧他的手,把人抱得多紧、护得多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