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讼坐起来,挑了挑眉,“不敢?”
“可不是吗?人姑娘怕你骂她,可又想跟你道歉,这不……”他将饭盒往桌上一放,“让我给你送来了。”
“……”
裴讼虽然不信她会来道歉,但看到饺子时,心里还是暖了一下。
见他心情好了不少,宋安邦壮着胆子问,“你把人家怎么了?听说人家还打了你一巴掌。”
裴讼想解释,话到嘴边又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诶!别瞪我,我走,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饶是他已经跑得够快,还是被裴讼的鞋底砸了个正着。
他不服气地将鞋子丢回去,趴在门边说:“就知道跟我凶,跟姜甜就知道生闷气,气死你人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讼又瞪了他一眼。
“就你这少爷脾气,能追到人家才有鬼。”
宋安邦走后,裴讼对着饺子发了好一会儿的愣。
最终还是被思念打败。
宋安邦说得对,有气不能闷在心里,那个小没良心的能看出他生气才有鬼。
吃了饺子后才发现天已经黑了,虽然很想念,但这个时候去找她被人撞见是要说闲话的。
想着也许能在梦里见面,裴讼就和衣睡下了。
谁知这一夜姜甜是跟沈婷睡的,根本没有进梦的机会。
第二天姜甜要去学校考试,本来她是想骑知青大院的自行车去,没想到两辆自行车的车胎都被扎了,她只好去做拖拉机。
小妖道:“爷爷,这事不简单,车胎是姜琳昨天晚上过来扎漏的,肯定还有阴谋。”
姜甜仔细想了想,“不让我骑车无非是不想让她考试,还能有什么阴谋?”
“不一定,昨天姜琳舅妈在赵大山家要医药费,赵大山不给,舅妈愣是在他家闹了一天,后来居然欢欢喜喜的回家了。”
姜甜察觉出了不对,“赵大山那么抠门,舅妈垫的医药费他肯定不会给。”
“舅妈居然能欢欢喜喜地回家,你不觉得有阴谋吗?”
姜甜又想了想,觉得他们可能想在去村头等车的路上伏击她,然后找她要钱。
这是姜琳的惯常操作。
好巧不巧姜甜正好看到裴讼的车过来。
“裴连长”姜甜狗腿的笑着,“去哪儿啊!能顺路带我一程吗?”
本来就是要送她的裴讼脸一下子冷了,她怎么还是一副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样子。
“住进新房子了?”
姜甜愣了愣,“嗯!昨天才住进去的。”
“昨天晚上跟谁睡的?”
没梦到姜甜,裴讼想了一早上,最后发现了规律,她跟别人睡一起的时候,他是梦不到她的。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姜甜还是老实回答了,“跟沈婷啊!”
“新房子比较大,我一个人睡害怕,就让沈婷陪我睡了。”
裴讼舌尖抵了抵腮,唇角扯出抹苦笑,“难怪!”
难怪?
姜甜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虽然这个想法并没有依据。
他会跟她做同样的梦。
她没等她一探究竟,裴讼就开着车走了。
裴讼怕此刻不开车走,下一秒就真如姜甜所说,动手打女人了。
小没良心的太气人,见她那副心虚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是知情的。
知道跟别人睡就不会梦到他,还跟别人一起睡,就是不想见到他的意思。
不想见就不想见,谁稀罕。
不稀罕的还有姜甜。
她对着离去的车撇了撇嘴,梦里那么会甜言蜜语,现实中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有车了不起啊,姑奶奶卖力挣钱,明年也买辆车,到时候天天在你门口转悠,就是不带你,气死你。
想到明年,姜甜突然又有些惆怅。
他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很快就走了吧!
哪里来的明年。
好一边走一边出神地想着,既没注意到默默跟在远处的车,也没注意到旁边芦苇丛里伸出来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