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水巷,外围。
贺渍个人隐藏黑暗的角落中,全力收敛自身气息,甚至呼吸都开始逐步变缓,渐渐接近于无。
“嗖!”“嗖!”
一些练家子,高来高去,迅速抵达。
他们互相之间保持着安全距离,各自防备着对方,大家所来为何,心里明镜一样。
毕竟东西只有一个,周围基本上全是对手。
从最初的几人,人数慢慢上涨至十几人、几十人。短短半个时辰,小小的甜水巷,愣是聚集了一百来号人。八壹中文w
四春城内的入脏高手,今夜来了一小半,尚有一大半没动身赶来。
‘看样子,许多人保持了清醒的头脑。’
不是得到了《化真法》,就能使所学武功晋级。
有些人家财万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终其一生,卡在淬骨关卡。
为何?
天赋!
没有足够的天赋,别说一本《化真法》,十本你也不能破关。
‘亏得我有【自助者天必助之】,倘若进入前没抽到,怕是只能另辟蹊径喽。’
有一说一,他的习武天赋,不说惨不忍睹,起码平平无奇。
按照第一次修炼《裂石手》时的次数来算,比普通人还差上不少呢。
“各位兄弟。”
寂静的巷子外,被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可以听的出来,这不是其本人的声音,而是特意掩饰了一下。
只见一个将夜行衣撑得几乎要爆开的大汉,站出身来双手抱拳,冲着四周行了一礼。
“咱们所来,为的是什么,大家清楚。某有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说。”
众人沉默无声,眼神儿示意可以。
“先把人给找出来,然后咱们各凭本事。在此之前,不得暗中下黑手。若是叫人发现,群起而攻之!”
“好!”
大汉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人群的回应。
一帮人三言两语,给袁老鬼的未来,定下了基调。
对此,隐藏暗处的著名狠人,嗤之以鼻。
想啥呢?
化真关卡的猛人,哪里如此容易遭人擒住!
要不然,药帮那些堂主和精锐帮众,能叫人杀穿了?
反正是一群炮灰,先消耗一下姓袁的老梆子,等对方真的到了绝境时,再出手亦是不迟。
况且,茫茫夜色中,谁晓得究竟隐藏了多少人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不止姓贺的一个人会玩。
“好,行动吧。”
话音落下,大汉第一个带头,冲进了甜水巷中。
余下的人,不甘示弱,紧随其后。
“砰!!”
踹门声响起,他们或是单独行动,或是临时结盟,组成两到五人的小队不等,仔仔细细闯入民户家中搜索。
“你们是谁?你们要干嘛?我家里真没钱!”
“闭嘴,老实在床上躺着。兄弟们,搜。”
一帮人到没滥杀无辜,更没见色起意的狗血戏码。
入脏关卡的练家子,什么玩意儿没享受过?
钱、美女,早腻了。
袁老鬼是一座金山,找到金山才是当务之急。
一群人从外围,逐渐向巷子内深处“蚕食”。
找到正主本人,仅是时间问题罢了。
甜水巷,后半段一处人家的卧房中,一个胡须花白的断臂老人,脸色苍白的盘膝坐在床上,调息自身伤势。
屋内,
男女主人,以及他们两个的孩子,倒在血泊中。
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早已死去多时。
待到断臂老人听到外围乱糟糟的脚步声,女人受到惊吓的尖叫声,突兀睁开了闭着的双眸。
“来了?唉!”
今日,他红着眼睛杀入药帮总堂,结果快要打死姓李的小儿。
半路杀出来五个身披重甲,手持棹刀的猛男。
他们互相之间配合默契,力气更是大得惊人,愣是拖住了他两三招。
待到其将之打死打伤后,准备一招了结仇敌的时候,背后恶风呼啸。
不等闪躲,李小儿居然悍不畏死的暴起,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于是,悲剧了。
一条手臂,被人砍断。
之后嘛,他用剩下的手臂,一掌击中对方铁甲,打得人横飞出去。
刚准备反手补刀,打死李小儿,一大堆入脏关卡的人,和一些精锐冲杀进来,疯狂围攻。
眼见事不可为,只得无奈逃走。
“药帮,半废。”
可惜,当时不该走。
若是豁得出性命,把药帮高层屠戮一空,他们最终会落得跟本地帮一样的下场,名存实亡!
本想着从甜水巷脱身,找一艘船自江面上离开四春城,等养好伤,天天暗杀仇家。
结果,出乎意料的是,漕帮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水路,直接把他给困住了。
“漕帮,算计的真好。”
袁老鬼不清楚自家儿子,到底为何会对药帮下手。
但看漕帮的态度和行为,一定少不了他们暗中挑拨。
然后,傻儿子像个棒槌一样,跳进了人家事先挖好的坑。
“唉!”
叹了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凶狠起来。
死,也得咬下几块肉来。
“李老抠和张鲸,你们两个王八蛋。我若活下来,有你们受的。”
他口中的二人,分别是药帮和漕帮上一代帮主,三个人斗了一辈子。
李老抠本名不得而知,抠门了一辈子。唯一大方了一次,登时把帮派做大,在燕云军的支持下,成为北方三大帮之一。
张鲸自然是漕帮的老帮主,因横行北方水域,乃至跟南方的官府水军打过仗。一些人说他是海中巨鲸,一样的肆无忌惮。叫着叫着,便把原来的名字遗忘。
耳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刻钟后会来到他躲藏的民户家中。
袁老鬼并不打算逃离,巷子后面是一条河,河面上全是漕帮的好手。
指不定两个老对手,藏在某一艘船里,等着他主动上钩呢?
所以,正面杀出去。
且,必须要在李老抠和张鲸赶来前逃走。
“一天的时间,虽然没有完全脱离重伤,但比早上不能与人动武,好了太多。”
白天不走,不是没脑子,而是身体不允许。
要不然,怎么会如瓮中的老鳖一样,等着人上门?
“小崽子们,没见识过化真高人,真以为我身受重伤,就是废物了么。”
外面,以提议大汉为首的众人,一点点接近着袁老鬼的藏身处。
“砰!”
他一脚踹开大门,领着几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向卧房。
一行人抵达门前,鼻子立即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不女......”
好字剩下的一半尚未脱口,轰隆一声两扇大门炸裂。
紧接着,一个断臂老人映入眼帘。
“砰!”“砰!”
仅剩的一只拳头,于半空中闪过道道幻影。
众人只觉得胸口一疼,眼前一黑,便没了声息。
尤其是大汉,可能是领头的原因,袁老鬼特地照顾了一下,一拳正中脑门。
咔擦一声,红白之物飞溅。
一个正搜索隔壁的练家子,听到声音歪头望去。
下一秒,一块头盖骨飞来,落在脚下。
“咕咚――”
大半夜,从墙壁的另一头,飞过来一块新鲜的头盖骨,惊悚不?
“砰!”
不等有所反应,青砖砌成的墙崩碎,一个彪悍的老头杀了过来。
“你......”
“啪!”
一巴掌抽在脸上,脖子咔嚓一声,转了五、六圈。
噗通一声,死尸倒地。
“入脏,鸡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