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曌摇了摇头,果断闭嘴。谷使
此时,他的身份乃是金城捕房一巡捕,放在封建王朝时期,属于衙差,下九流的职业。
即使是新时代,一切照旧。
大青自建国初始,便给各个行当划分了等级。
师爷、衙差、秤手、媒婆、走卒、巫婆、唱戏、马戏、修脚、剃头等等,全部是下九流,朝廷给发证!
若是个师爷,娶的老婆,必然是同流中人,不可以下犯上,找中、上二流的女人。日后,儿子极大概率,依旧是一位师爷。
如果不能子承父业,其余行当中,选一个从业吧。甭管你有啥能耐,下九流就是下九流,一辈子不能出头。
“阶级固化啊。咦!农,居然是上九流!”
他眼前一亮,想不到青国.伴随着记忆消化,脸色立即拉胯。
大爷的,所谓的农,并不是指种地的农夫,而是——大地主!
你管这个叫农?
“唉!”
叹了口气,心中暗道:大青伱不亡国没天理呀。
可以想象,阶级固化下,有多少人才被埋没。
“小贺,死人了,咱们得去看看。”
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拍着贺曌的肩膀,手里拎着铁尺,示意跟上来。
对方姓王名旭,前世亲爹的同事。
原主如今十八岁,前不久老爹得了急病,一命呜呼。
于是,子承父业,啥技能都不会下,顶了巡捕位置。
至于为啥没有配枪,我青国自有国情在此,穷的叮当响,能给配个铁尺当武器,已经是佛爷的恩赐喽,要什么自行车。
枪械,唯有捕房的大队长级别或以上,正八经儿的官员才给配。
下九流的人,有啥资格拿着火器?
hetui!!
他腰上挂着铁尺,跟着拥有二十年衙差经验,三年巡捕经验的老王,前往事发地点。
所谓铁尺,外形更像铁叉,又名点穴尺。能击打、捅刺,旁边延伸出的小支,还可以卡住敌人武器,攻守一体。更重要的是成本低廉,插在腰的两边,又易于携带。
倘若记忆中没有记错的话,青国上一个封建王朝中的捕快,貌似使用的便是这玩意儿。老妖婆办寿宴,花了六百多万两白银,穷奢极欲。轮到巡捕房,为了省钱,发放几百年前的老古董,真有你们的呀!
“老王,咋回事?”
由于先前梳理信息,导致他没有听见报案人的话。
“臭小子,叫王叔。”
老巡捕很不爽,你管我叫老王,我管你爹叫啥,叫叔叔吗?
“城外小树林,有个人上吊了,据说死相很恐怖。咱们得去查一查,是不是自杀。若是他杀的话,得报给队长。”
话音落下,王旭眼角余光似乎是扫到了什么,举手挥舞,高声呼喝。
“高仵作,这儿!”
背后传来脚步声,他迅速回头。
只见一老一少,二人身着长衫马褂,年轻人挎着个木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巡捕。”
“小贺,给你介绍了一下,咱们捕房的仵作。姓高名大鹏,乾了四十几年,打小跟他父亲学习,总长的心头宝。”
贺曌知道老王是在提点他,千万别得罪人家高大鹏,否则没好果子吃。
捕房的等级划分,简单粗暴。
最高职位是总长,下分四个大队长,管理户籍、治安、税收、狱囚。大队长下面,又有四个小队长,每个小队有十人。
总长、大队长,才叫做官,上九流之一。
“这是我前不久收下的徒弟张宇,马戏张的儿子。”
四个人寒暄一翻,便前往城外小树林。
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才堪堪出城。
不远处,一片树林外,聚集了大量吃瓜群众,他们指指点点,互相讨论。
没有网络打发时间的社会,看热闹无疑是一种极其廉价的娱乐。
一分钱不花,充其量浪费些许时间,何乐而不为。
“让开!让开!”
老王直奔人群,手中铁尺挥舞。
一众人见到巡捕到场,自然不敢怠慢,各自急忙让出一条路。
一行四人跟随报案人深入百米,透过斑驳的阳光,看见了一具吊在树上的死尸。
尸体背对着他们,随着风轻微摇晃。
头一次见到死人的张宇,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脸色有点苍白。
有一说一,他有点后悔当仵作了,还不如跟着亲爹学马戏呢。
“找个梯子,把尸体放下来。”
“我去!”
小仵作闻言,将挎着的木箱放下,一溜烟跑出树林。
“孩子有些胆小,老高你可得好好调教一翻呀!”王巡捕哈哈大笑,从业三十几年,什么样式的死尸没见过,区区吊死的尸体,小场面罢了。
“小贺,别说叔不关照你小子,等会儿你上树把他给放下来。晚上,叔请你喝酒。”老王拍着贺曌的肩膀道,倒不是职场PUA,而是干巡捕的早晚要面对这一关。
“行!”
他倒是无所谓,别说死人了,自己都不清楚死了几千次,能害怕才是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