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这贾杰婞从小就跑得快,稍不留意,便跑得没了踪影。
这天,吕玉仙“害病”想吃口米线,贾中华便带领了进国营食堂排队。吕玉仙带领贾杰婞坐一旁等待。忽然感觉胃口翻,便靠在桌边平复心口眯了双眼。待贾中华端了米线过来,哪里还有贾杰婞的影子?因了二人米线也顾不上吃,跑出门满街寻去。
贾杰婞尚未出生前,贾中华的母亲葛氏便将陪嫁过来的翡翠珠宝缝制在一顶“老虎”帽上。贾杰婞出生后,葛氏便将这顶珠光宝气的“老虎”帽交到吕玉仙手里。
且说,吕玉仙额头依靠在桌子上眯合了眼,贾杰婞独自一人便奔出了食堂沿街而去。再向前出现岔路口,贾杰婞忽然想到回家,却感觉道路生疏。又转东街口。再直奔而下。道路出现凹凸不平。贾杰婞重心不稳一扑爬便甩到在了底坑里。只是“老虎”帽落到前方。昂头张望,眼底包含着泪水。这个时候只见一位老太太手捂手杖走来,便将弯头放下勾起离去。街旁一位住家户妇女正好瞅见这幕。不想管却又有些不忍。妇女关了门将孩子抱了交到派出所。
民警们正到饭点。一位男民警关切询问:
“小朋友,你可吃过饭了?”
贾杰婞:“我要‘哈灰!’”
俩民警交换眼神。女民警:
“你家住哪里?”
贾杰婞:“我要“哈灰!”
民警为难了。一番揣测。
男民警寻思。男民警:
“或许这小孩名叫‘哈灰’?我要‘哈灰’其实是说,我叫‘哈灰’?”
女民警说:“不对,也有可能她父母叫‘哈灰’?”
这时走进来另一位男民警乙。民警乙:
“万一是她想‘玩灰’呢?”
民警们一听好像真的这孩子就想去玩灰,因了忙七嘴八舌讨论开来。有的说不能玩灰,将你的小裙子弄脏了。另一人说,尚若弄脏了,
呆会儿你父母找来,我们不好交待。
贾杰婞“哇……”地一声哭将出来。
女民警忙手指门前的一堆沙堆让玩。又说,要玩灰便将你的小裙子搂高一些,别弄脏了。一听这句话,方止住哭声奔向沙堆。但见还真搂起了小裙子蹲下便冲了一泡尿。
三民警顿时明白过来。本地方言“撒尿(sui)”一词被贾杰婞变成“哈灰”。
话分两头说,这里贾杰婞留在公安局自然夫妻俩不知道。二人又分开南北两头,岔开街道汇聚而寻。
吕玉仙走向南门街道,一路打听便来到了那位妇女门前。上前一番描述。忙告诉,已将孩子抱了交给民警,只是“老虎”帽被一位老太太给挑走了。
吕玉仙胃口里就差一碗米线,贾杰婞跑失却没有进腹。贾中华那里白白花销,贾杰婞这里“老虎”冒丢失。吕玉仙拽回家只打得鬼哭狼嚎。贾中华几次劝阻又将矛头转向。贾中华顿觉憋屈。只说,是你自己照顾不好女儿,还转过来埋怨?
吕玉仙:“我还不是身怀有孕一时就眯了过去。你说你排个队,不会不时转回头来侦查?”
又说:“你还侦察兵出生?”
贾中华:“我可是驾驶兵。”
吕玉仙:“你驾驶兵在驾驶室里看得远,难道还没能看明白别人是如何侦查的?”
贾中华心底直泛嘀咕,不可理喻。
孟浩然坐在堂屋里含着拇指打量,一双无神的大眼睛,似乎隐含着调笑。
在单位上憋屈,回家里耳根子还不落清净,贾中华奔进了自己的小屋。一头栽倒在床上,手里抓起枕头边吕玉仙正在看的《三侠五义》。
吕玉仙再进屋门,斜眼黑视。又讥讽他文化不高,还装模作样。话语找不到话语,仿佛从墙壁上弹回到各自身子上。吕玉仙有些气恼。提高一个音量。吕玉仙:
“可是金凤子,还说不得你了?数落你两句,还跑进屋装聋作哑。”
吕玉仙要的就是贾中华的卑躬屈膝。可是,贾中华即便是呆在车间里,他肉体的卑躬屈膝并不代表他心底的卑躬屈膝。贾中华猛然坐起身来。贾中华:
“可是老子文化不高,就不能看你的书了?”
又说:“可是你书里有见都不得人的东西,还不许老子翻一下?!”
吕玉仙:“就是有,就是不许你翻!”她说着过去就欲夺下。贾中华反手藏身后。贾中华:
“老子偏要翻!”说着,只将书翻弄得“哗哗……”响。又说:
“看你能把老子没文化的怎么样?”
吕玉仙:“对于你这种厚脸皮,老子还能怎么样?!”忽然想到什么,即刻浮现出笑容。吕玉仙又说:
“你再翻还不是猪鼻子里插葱----装象!”
贾中华一听就恼了。贾中华:
“老子就是猪了,那你就是承认你是高老庄的女儿了?!”说完,两眼坏笑。
吕玉仙说完眼里包含着讥讽的笑意。贾中华恼怒,吕玉仙多少有些儿胜利感;贾中华坏笑,吕玉仙忽然又觉得从山峰跌入谷底。收敛笑意。吕玉仙:
“是呐!老子是高老庄的女儿,还不是让你这个伪装人面兽心的猪占了便宜。”
贾中华哪里容得她升级的羞辱?反唇相讥似乎成为了他维持尊严的本能。升级后的唇腔口战往往天马行空不着边际。二人直战得昏天地暗,不断地蔓延冲出小房间铺开天井冲向天井大块天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