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在热烈的压抑气氛中进行完结。客人退散。任佳明娘家人拔了剩菜,以备下餐继续招呼良县客人。
闹过新房,接下来的开启红包记录备注是新房中的一道程序工作(以备今后还礼)。任佳明手捂钢笔记录,汪文冰展开红包念叨。当汪文冰念到王秋萍时傻了眼。任佳明也停了笔抽过去打量钞票。但看份额,脸一下子就拉长了。任佳明:
“你还说你这几年的工资交给你娘娘存着,结婚时给你,就这点?”
汪文冰沉默无语。
任佳明:“说话呀?”
又说:“这也太狠了吧?吸血鬼呢!”
又说:“你碍于面子我明天去找她说道说道。”
汪文冰迟疑。汪文冰:
“算了……”
任佳明:“算了?你窝囊不窝囊,这可是你的血汗钱呐!”
又说:“存这些年,吃舍不得吃,烟都舍不得抽只,敢情是替她存呢?”
汪文冰:“钱是人挣来的。”
又说:“就算当年他们收留我、我的报答吧!”
任佳明:“那好,我看着你今后用什么来报答我们这个家!”
汪文冰只着心里发着狠没有回答。
汪文冰的喜事过后,李宇林又跟邓慧仙办了酒席。
之后不久,李宇林便与夫妻两地分居为名将邓慧仙调到了靖城铁路小学教书。
邓慧仙走后,吕嫒仙在良县白大村的身影更显得孤单了。吕嫒仙感觉自己再呆在农村就快要发疯,便来到良县县城混迹社会。其实,吕嫒仙也在伺机寻找比李天云更有能耐的下家。人海寻觅,宽敞无边。但有些人走着走着硬是把宽敞的海域变窄了。吕嫒仙正是这样的魔术师。吕嫒仙一点没有意识到,这完全取决于她的心境的问题。
却说,这年胡意君娘家侄孙儿胡东瑞从湛江来到云南春节。原来胡意君在家排行最小,因了侄孙儿的年龄基本上跟吕少宏大小相当。
由于沿海市场的开放,胡东瑞来时便带来了大堆的电子手表到南方摸市场。
吕玉仙见手表新颖,价又不高,便买来了两块分别给了两女儿戴上。
对于贾杰敏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惊喜。晚饭后便来到邓艳芬家。贾杰敏进屋子时,邓艳芬跟林佳慧正对峙着。原来是因为邓艳芬欲购买裤子。林佳慧说,过年的就已经做了新衣新裤的,且花费较大,让她暂时缓缓,可她却不依。
贾杰敏到来。林佳慧忙让她好好劝导她。贾杰敏没开口,邓艳芬先发制人。理直气壮。邓艳芬:
“劝什么劝,杰敏,你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屁股都要吃得冒油,可每顿也不见怎么吃。既然没有顾上吃,那穿总得富裕吧?现在穿也是这样抠,你说省下还不是顾着李小军、李小刚他小哥俩?难道我不姓‘李’,就亲娘不疼继父不爱的了?”
林佳慧一听,忽然觉得天都要倒塌下来。她怎么都想不到她几乎是含在嘴里养育的女儿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语。林佳慧食指点点。继而,林佳慧:
“好,买,给你买!”
又说:“杰敏,你不知道的,我跟她叔叔的工资就这大点,她下面还有俩弟弟。每月她都要像这样买生活还不过了?”
又说:“还好她弟弟小,还不知道要。”
又说:“这马上又要过春节的了,家里有哪一样不要花钱?”
邓艳芬眼睛仇视着并强调,既然答应了就必须办到。
林佳慧黑眼应答:
“是呐,我的祖宗!”
可是,邓艳芬仍然有些不依不饶。她说,既然刚才你向杰敏说我每一个月都要买,那你今后每月都得给我添新衣。
林佳慧退出。贾杰敏询问她,可是还没有过年的新衣。
邓艳芬点头说已经缝制了。当时挑选料子时打量挺好看的,可是上身后觉得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贾家里过年的新衣从来都不是小孩子们能够主宰的。吕玉仙从来没有给过儿女们这份恩宠,因而,贾杰敏只能从自我的角度开导。她说她生活够幸福的了,不应该为了一条裤子跟她大呼小叫。
邓艳芬强调,在她的家里唯有声音提高能让她担忧被外人笑话从而妥协。她说刚才你进来就得以证明。虽然让你劝我,但即刻就同意了的。说着,她展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邓艳芬不是家中的幺儿,可得到的宠爱却远胜幺儿。贾杰敏提醒她,在花费的同时也要考虑他们工资收入的,以及下面的两个弟弟。
邓艳芬笑道:“基本上下面的弟弟要东西他们俩也是满足的,只是俩都是男孩,好像不太注重衣着打扮。”
贾杰敏说,如此你便将他们的份额都穿了。
邓艳芬即刻又说,上个月冬季运动会,学校里规定要统一服装。我妈还不是替小军购买了新衣服。现在过年的又是一套。她说刚才她都忘记驳斥她了。说着,又要站起来找她理论。贾杰敏忙拽住。她说,或许是小军冬季运动会购买,现在又要过春节,你又再次提出,你母亲的经济才紧吧的?
邓艳芬只说管不了这些。李小军前后得两次新衣,这里不过是要增添一条裤子,她便偏心眼了。她将她的手推开。忽然,她触到硬物。她撩起了她的手袖。打量是一块崭新的电子表,她询问由来。
贾杰敏如实相告。
邓艳芬即刻又增物欲。贾杰敏后悔让她看见。她担忧她出门找林佳慧提及。这里劝慰都没压下,那里又添新念头。贾杰敏忙打岔询问上次要她找的两分钱的题目。
邓艳芬站在门一侧摇了摇头。邓艳芬:
“你应该去问问梁老师他找到了么?”
贾杰敏:“本来就是梁老师出给我们找的,我返过来又去问他,这样不好吧?”
邓艳芬:“说起老师来我想起来,前不久有一天艾挺发来我们班大肆渲染;说你烫头发,穿喇叭裤,令大家不要向你学习。”
又说:“我还跟班长小声议论;人家贾杰敏哪里有喇叭裤,我跟她玩得那么好咋从来没有见到她穿过。这艾挺发见我讲小话竟然点了我的名,我就站了起来。我说叫他去你家查查,要是有喇叭裤便没收,若没有,是不是让他买条给你?全班同学听我这么一说,竟然都大笑了起来。”
贾杰敏不是第一次听见艾挺发这样说,而在低年级如此渲染还是第一次。贾杰敏不知道艾挺发为什么要如此渲染,如果真穿了喇叭裤,烫了头发,遭如此恨批,是应有报应。而眼前这报应来至何处,贾杰敏好在云里雾里不得明白。
贾杰敏感觉她的心似乎下沉得更深了:
——马里亚纳海沟么?哪里基本没有生命的迹象。贾杰敏这样一想,便从心底发出战栗。
邓艳芬打量贾杰敏哆嗦。邓艳芬:
“杰敏,你应该去找艾挺发问问;到底哪个穿过喇叭裤,烫过头发?否则,只要是他交过的班级中,还不得把你弄得像名人般?”
贾杰敏:“算了,要说我早跟他明辨过了。”
又说:“学生跟老师明辨,哪有老师输掉的道理?”
邓艳芬:“就为塑个反面典型?学校里抽烟喝酒的学生多了去,凭什么就盯上你?他不就是要把你搞臭么!”
贾杰敏低沉地长叹了一声:“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