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在即,董卓大军心中,不约而同默念一首质朴小谣:
董家儿郎,马上刀,马上矛,死马背,死马旁……
董卓手中, 持有一绿泉枪。
此宝物,曾是提兵山的镇山之宝。
董卓做提兵山女婿,这宝物,便被提兵山山主,当做女儿嫁妆送出。
董卓身后,共有十八骑,战马甲胄,皆是上等。
其中,只一名空手,坐于马背之上的清癯老者,令周围之人,由衷敬畏。
此人,便是坐上提兵山第二把交椅之人。
于万军之中,董卓极为忌惮那位万人敌,一人一虎,无人能敌。
于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便是一人一虎常做之事。
董卓可不想做他人口中的前车之鉴。
故而,于岳父之家求助。
提兵山二当家亲至,可见对这位军中大将的重视程度。
黄蛮儿与那头体型骇人的黑虎,开始前冲。
万军主帅,一马当先。
有万夫不当之勇!
董卓手中,绿泉枪枪尖指地,猛然抬起,向前一点。
两军同时展开冲锋。
两军对冲, 并非谁先前冲,就一定占优。
若距离过大, 一鼓作气后,往往士气开始衰竭。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但此刻的距离,对两军而言,刚刚好。
瞬间,大地在马蹄锤击下,震颤不止。
黄沙弥漫。
两线潮头,向前以迅耳不急之势,前冲推进。
一名龙象骑,和一名董家骑兵,几乎同时将长矛,刺透对方胸甲。
战马继续前冲。
弃矛抽刀。
两人侧身而过时,又各自劈出一刀。
龙象骑,一刀砍去北蛮子脑袋,无视自身重伤,侧头躲过一矛。
正要拼死砍出一刀,却被身后另外一名董家骑兵,一矛挑落。
长矛在空中, 挤压出一个弧度。
北凉骑卒, 在临死前,一手丢出凉刀,一手握住长矛。
不让矛尖拔出身躯。
使敌人不得不放弃长矛,失去兵器。
两军皆是精锐之中的精锐,悍不畏死。
故而,战场惨烈。
此幕,不过战场冰山一角罢了。
真上了战场,哪里顾得上装死?
双方皆已杀红了眼。
心中唯有一字,杀,杀,杀!
逃兵?
不存在的。
战场相遇,狭路相逢勇者胜。
一口心气,要么生,要么死。
杀光敌人,便可活。
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有落马重伤未死的北莽骑兵,临死前,仍奋力砍断北凉马腿。
杀红了眼,疼痛,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战场老卒,皆会强迫自己忘记疼痛。
生死之战,不同于孩童打架。
疼了,伤了,可以哭,可以流泪。
还可以喊“等等”。
战场,不流泪,只流血。
无哭声,只有杀红眼的疯魔怒吼,将手中匕首,刺透对方胸膛,骨头碎裂之声。
黄蛮儿,一人一虎,被十数骑兵围住,却被他一矛扫杀。
碰上敌将,无一例外,撕裂之。
战场中心位置,出现一个有违常理的庞大空心圆。
黄蛮儿当空跃起,打算于万军之中,取敌敌方首领人头时,却被一名手无兵器的清瘦老者,双手拍在当胸。
轰然落地。
紧接着,被十八骑,倾力截杀,缠斗。
一方大将,亲身陷阵,便会遭受潮水攻势般劫杀。
于附近,成为血肉尸体堆,层层叠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