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来了劲儿,汲拉了鞋子就跑。
当然也没忘记顺势掩上了房门。
花开诚险些被撞到了鼻尖,看着跑远的朝朝,又看看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皱着眉头没闯进屋。
这边刘敏霞正和谭小红商议着,要如何最大化利用布料。
这年头的布料花样少,这块布,还算是花朝勉强能接受的小碎花布。其实用来做裙子是最好。只是眼下没有,自然只能将就穿了。
花朝不愿意将就。
她过去时,刘敏霞正在下剪刀。小碎花的布料变成了配色,而同色的素色布料则变成了主体。
等把剪裁下来的慢慢拼凑后,很快便能这条“布拉吉”的大概形状。
“妈,您来看!”
刘敏霞很惊喜也很兴奋:“咱们之前只觉得,这小碎花布料用来给朝朝做衣服好。没想到,经过朝朝的巧手这么一拼接,这裙子瞧着,比单一的一种布料颜色更漂亮。您瞧!”
谭小红放下正在缝制成草帽的辫子,起身看了看,有点迟疑。
“确实很好看。只是,这好看是好看,就是没看到谁这么穿过。等穿上身,会不会太过招展了?”
其实,说招展,已经是客气话。要刘敏霞来说,应该是独特例行才对。
“妈,你想这么多做什么?”
花朝赶忙反驳:“反正那布料就那么多,能做出一条布拉吉,原本就是意外之喜。更何况,还能做出这么漂亮的裙子来呢?”
“我觉得朝朝说得很对。”
刘敏霞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肚子:“可惜,我这身子穿不上了。否则,我也做一条来穿。”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更何况是女人,还是年轻爱漂亮的女人。
花朝也乐:“大嫂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定制一条。不但你怀孕的时候能穿,等你哺乳的时候,照样可以穿。”
“当真?朝朝你没骗我吧?”
刘敏霞很惊喜。
尽管现在的人做衣服,普遍都会放大一个号,并不会做得很贴身。可她怀孕后,像吹气球一样长大的肚子,还是让她烦恼得很。
“我这身子骨,也能一直有合身的衣服?”
添置衣服吧,穿不了多久就穿不上了。
不添置吧,连遮肉的衣服的没有。
要知道,现在的布料非常难得,国家都是施行按需分配。一人一年就那两尺布票,想要多余的都没有。
当然也有不要票的布,比如说毛巾和布包。
于是便有人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就是一次性多买几条同样颜色的毛巾,然后用线拼起来就成了一床毛巾被。又或者四处去借购物本,把几家人购物本拿去买棉线。因为棉线虽然凭本供应却不要票。买回家的棉线再染一次色,然后编织成线衣。
这时候,用来染色的各种花瓣就派上了用场。
有用石榴花、茜草根、指甲花等,染出不同的红色;辣蓼染蓝青色;槐米,就是槐树开的花染黄色;栗壳,莲子壳和乌桕染出黑色……
等棉线染好颜色后,再变化各种花样织成毛线衣或者毛线背心。
花家的情况虽然比一般家庭略微好一些,可花家的布料,因为之前娶刘敏霞进门,把布票都拿来换了被套和床单,谭小红几人连着几年都没敢添置衣物。
唯一例外的,就是花朝了!
花朝喜欢打扮,花家人都惯着她。她每年夏天和冬天最少也会各添置一套衣服。
好在花滦那边每个月都有寄钱寄票回家。
即便这样,花家也只能在刘敏霞怀孕后,尽量把衣服往大了做。
所以,刘敏霞的衣服要么很小,要么很大,根本不合身。
“大嫂你放心,我肯定帮你设计一件符合你身型的衣服出来。”
花朝自信满满。
“好,那我就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