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过来时,隔得老远就听见保管室里玩牌的动静。
王建设嘴里叼着几乎烧到了嘴皮的纸烟,认真理着手中的扑克牌,眼底更是瞟着自己身边的张三伢子。
张三伢子早年发高烧,被烧坏了脑子。智力永远停留在了十来岁的时候。
正因为这样,村里的这些人就喜欢找他麻烦。
“张二娃,你知不知道,女人和自行车有啥子区别?”
“啥区别?”
“来来,哥告诉你呀!这自行车啊,是打了气再骑;女人呢,却是骑上去打气。”
大家齐声大笑。
笑得一旁的小媳妇羞红了脸。也笑得一旁的老大娘愤愤然咒骂。
场面乱得一塌糊涂。
众人笑得张三伢子一脸懵,抓了抓后脑勺也跟着“嘿嘿”的傻笑。
众人见状,就越发要逗他了。
“张三伢子,那你知不知道,女人有两座大山,一马平川。蓑草原边……”
花朝就是在这当口,一步迈进了保管室。
她一出现,原本喧闹的场面突然一静。
说荤话的那人正说得起劲,一扭头就对上了她那张娇娇俏俏的小脸蛋儿,呛得连肺都险些咳出来了。
花朝并没有注意他的话,毕竟保管室的人太多,也太过喧闹。
就是突然的安静,让她有些诧异。
“都在玩什么?我没打扰到你们吧?继续,继续。”
她喊继续,可这些人心里头有鬼,哪里敢多呆,都纷纷找借口溜了。
“啊,我想起来了,我妈刚才叫我来着。我先回来一趟。”
“我家还有事,也先走一步。”
“还有我!”
“……”
怎么她一来,大家都跑了?
“那些王八蛋!”
周朝美跑过来,拉着花朝:“就没个正形,你别管他们。走,我们到里面去说。”
她拉着花朝进了里屋,也避开了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你听说了没?钱学兵由他家里给安排工作了。听说,还是县钢铁厂伙食堂负责人。”。
“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花朝很吃惊,“不是说,钱学兵已经被他家里弄回城了吗?怎么还会跑回咱们这小县城来?你是不是听错了?”
县钢铁厂,其实说的就是在他们六坪乡紧挨山边的那个钢铁厂。归属县里直接管辖。
“嗐,我倒是想听错,可这种事,是我那在钢铁厂伙食团当炊事员的小舅子传出来的,这还能有假?”
周朝美的小舅子在伙食团当炊事员,几乎每隔一天,周朝美都会送一次青菜去伙食堂。
所以,自然能拿到第一手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