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队员都知道，不管来的是谁，他们的希望无限等于0，但除了那些对排球真心无所谓的人，谁还没点期冀。
因为，这可能是唯一一次直接进省队的机会！
这在以前几乎不可想象，对业余排球少年里说，其重要性可不亚于一步升天。
他们这些体校学生，平时想去省队多么难啊，要过五关斩六将。
首先要拿到学校的推荐，才有可能进入梯队，进了梯队，还要拿到梯队的位置。
经过训练和一些可能有的比赛磨练，再其后还要脱颖而出，一年一年地磨下去，能拿到梯队的推荐，这才有可能最后进入省队。
可现在，之前的推荐全没了，只要被考察教练认可，直接一步到位，谁能不动容？
一下午的训练、测试就在这样的氛围里度过。
“哔~”
所有队员的测试全部结束，刘教练吹响了下午训练结束的哨声。
林幕带领着队员们收拾好了场馆，教练没有特别吩咐，一行人按照往常的日程列队离开。
直到此时，几位教练才凑到了一起，讨论起了观察和测试的事。
卢林作为蓬蠡队的主教练，也是东道主，率先开了口，：“杜哥，伍哥，个人测试结束了，有什么指示！？”
卢林的话一出口，高壮的伍教练就笑着摆摆手道：“哈哈！小卢，我们就是来看的，可没有指示。再说了，你虽然是蓬蠡队的教练，但也只是现在，鲁指导安排你和我们一起出来，可不是让你听我们指示的。
这一次有这样一行，怎么来的其实你也知道，你可不要看低了自己的重要性。
呵呵，像前面那几个地方不就挺好，该说说，说起这些专业技术上的东西，咱和老杜也服气。对你们蓬蠡队，你也不用避嫌，我们相信你的公心……”
“也不是这么说，对自家的这些队员我都了解的很，测试会是什么样我心里大概都有数。所以更多的还是要看您二位的意见。”
卢林一点也没有被抬举的自傲，依然是认真的很。
这个卢林，现在是真的沉淀了，也不枉鲁指导为他做了不少工作。
伍教练暗自点点头，他没有直接说，反而问起了同伴：“老杜，你怎么看的？根据鲁指导的指导意见，看的是成长和潜力，当然，也考虑当前实力。所以，咱们有几个月前的一些记录，今明再有测试，做个对比的话，你觉得……？”
杜教练沉吟了下，手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这才缓缓道：“其实，我挺意外的，也多少有些遗憾。”
几位教练没有插话，只见杜教练一板一眼的拿着测试记录边看边说，一个个的蓬蠡队球员的前后数据对比都说了个遍。
“根据测试结果，鲁指导提过的重点观察目标的情况达到预期，甚至有些超乎预料，所以我先给个建议，林幕这边不论明天的训练如何，就先定下来，至于另外的，看看明天的对战训练再做决定！”
卢林点点头，谈不上高兴不高兴。所谓既定目标，就是林幕和韩晨两人，杜教练的意见也没有出乎他的判断。
看着卢教练和伍教练都点头认可，杜教练这才继续道：“卢教练，具体明天的对抗训练，如何还是看你安排。不过，说句实话，卢教练你别多心……”
“呵呵，杜哥，有什么大家都开诚布公说，也是为了鲁指导安排的工作，不管好坏，我卢林都都心理预期。再说，这次考察的轻重我还是能分的清的。”
杜教练看了看卢林的表情，应该是真诚的，他习惯性的又推了推眼镜，这才斟酌着继续道：“……从卢教练给我们介绍过蓬蠡队的训练规划来看，目前情况是这些球员已经走过体能起步阶段。所以，从整体上来看，除了少数一两人，其他的基本达不到预期。
几个月的前后对比，从这些数据上就能看到，你们蓬蠡队的绝大多数球员确实少了些天赋。”
卢林没在意杜教练说话的直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接话道：“呵呵，杜哥说的没错。但没办法，咱们蓬蠡的基础资源和生源确实差了点……”
伍教练此时也有些感叹道：“这也不是哪一个地方的问题，这一次鲁指导顶了不少压力推行，撒网已经撒的很大了，但我们也跑了不少地方，情况都差不多。每家能有一两个好点的已经不错了。”
“其实说到这里，我真心有些佩服你，小卢，你能把这样一支队伍带着打进全国赛事，真的不容易。鲁指导当时得到消息没少夸你，夸的我都有些嫉妒了！要知道，鲁指导这些年可没怎么夸过人。”
伍教练说到这里，杜教练也是赞同的点点头，其实他刚刚说的，也同样有伍教练说的意思。
他其实之前和卢林不算熟，省队有两个学院派教练，姜教练是一个，他是一个，相比于姜教练他进队更晚，他进队那一年，卢林已经退役了。
要说对卢林的过往他有了解，甚至卢林以前的比赛他都看过，技术上他是绝对认可的。
但自从卢林以教练的身份进入他的视野时，从鲁指导对卢林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亲近，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则，起初是谈不上认可与否的。
不过，接触越多，直到蓬蠡队的比赛成绩和现在前后数据对比出现后，他是真心认可了。因此，他说话的时候才更斟酌了些。
应该在不久后，他们将成为同事，有这样的一个同事，他也乐见其成。
教练们的交流，队员们不知道，不过一天测试下来，似乎有些情况，大家多少心里都有了些数。
带着忐忑、不甘、遗憾、期待的各色心情，蓬蠡队的队员们度过了这一天。
第二天，按照教练们的安排，带着考察目的的对抗赛日程开始。
一天的训练赛安排，上午下午打的局数不少，人员安排的搭配上却显得较为凌乱，甚至有时候会让相同位置的几个人同时在一边。
就连林幕都有些摸不太清楚具体思路了。
不过，整个过程总体上倒也波澜不惊。
一天的时间在密集的训练赛中匆匆而过。
两天过去，他们的这一次考察结束了，考核一结束，似乎队员们的心态再次稳了下来。
杜教练和伍教练又留下来看了一天高年级班的情况后，就离开蓬蠡体校，同时，卢林交待了钟教练和刘教练按着训练计划继续训练后，也跟着一起离开。
据了解，接下来，他们应该还会跑几个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似乎他们排球班的日常又重回之前模样。
不过，卢林依然是出门几天回来一两天，这其间来去匆匆，回来的时候也没和他们具体说什么，只是安排下训练计划。就连林幕也少有交流。
没有得到任何说法和具体信息的反馈，这时，队友们的心态是彻底平稳了下来，而林幕反而偶尔有些忐忑了起来。
他的日记本上，也因此多了几份随笔。
日子一天天过去，在平平无奇的训练中，转眼间进入了五月。
然而，彷佛突如其来的一份通告贴上了教研楼前的公告栏，平静无波的蓬蠡体校为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