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是什么?
能力吗?见地吗?学识吗?
刚踏入朝堂的年轻大臣会这么想,因为他们正是心高气傲、志得意满的年纪。
但老辣的朝臣眼里,最重要的事情只有一件——
立场。
站对了队,有错也是没错,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站错了队,再怎么谨小慎微,也无济于事,树倒猢狲散的时候,就是轧刀落到脑袋上的时候。
兵家武职们用自己的行为诠释了这个道理。
王爷怎么了?该阴阳怪气照样阴阳怪气。
只要稳稳站在陛下这一边,宗室?土鸡瓦狗耳。
就在此时,一直不怎么精于朝堂政斗的骠骑将军李广,后知后觉的转向旁边人,“压低了”声音,扯着喉咙:
“朝中不是不让结党的嘛?”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这个混蛋!宗室们怒目而视赤炎骑统领,但下一刻便收起了目光。
李广虽然少在朝堂上发言,但他是真正的门生遍布天下。
与苏牧“仰仗圣眷”不同,这个老东西,实打实的一呼百应,是整个大烈最没人敢轻易开罪的硬骨头。
只要他一天还能带着赤炎骑打仗,朝中就一天没人能动他。
喜亲王与信国公一党,审视李广一眼,不约而同想起那名同样惊才绝艳却锋芒毕露的前赤炎骑统领。
自杨远被狼主俘获之后,李广这条老狗有多久不曾在朝堂上如此展露犬牙了?
怎么,现在从如丧亲子的悲痛里走出来了?
看向李广的视线,充满恶意。
也就是在这时,朱太尉落井下石,碰碰李广,“提醒”他道:“别乱讲话。”
尽显“忌惮”。
无耻!喜亲王脸色阴沉。
这二人一唱一和,将宗室最见不得人的阴暗面剖露出来。
为官第一重要的是立场。
而第一忌讳的,是结党营私!
就算是宗室也不例外!
私底下怎么搞都无所谓,摆在台面上就是不行。
朱太尉和李广透露出来的信息,是在给王府管事的行为定性——
结党!
眼看着一套组合拳打完,喜亲王脸色陡然一僵,突然发现,兵家这几个人,心机原来如此深沉。
一开始,苏牧对管事拉拢之事只字不提。
无论他本意如何,透露出来的信息都是——他在为宗室脸面着想。
接下来,再一步步“被迫”抛出信息,引诱宗室入套。
……他若是早早说出来,便没有往后的事了,可他偏偏没有。
一些经历过先帝的老王爷、国公轻轻摇头,心想喜亲王还是太年轻。
你学先帝的仪态又有什么用呢?先帝的神髓又不在这里。
可惜了,得了先帝神髓的竟是一名女子……
年老的襄国公出列,深深看着苏牧和两位武职,规规矩矩作揖后,说:“臣以为,管事此时死无对证,实难就此下定论。”
暗示苏牧一家之言不足以采信。
死无对证这个说法是实话,而且那一晚的见证者全都是王府侍卫,不可能挺身而出为苏牧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