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喜亲王发动攻击的想法被他自己强行压制住,消失不见。
能控制愤怒的人,成就都不会太低……他对这位这位王爷有点刮目相看。
另一方面,通过刚才一瞬间的示警,苏牧确认,这位王爷是有修为的。
别看他躲在一群侍卫后头,真打起来,还真不见得需要有人保护。
就是不知道修为高低。
嗯,虽然说坐享天家资源,喂猪都能喂出来一个炼精……但感觉他实际上的修为很弱……苏牧神色复杂。
喜亲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低沉的声音不耐烦的传来:“多说无益,彻侯请回吧。本王事务繁忙,就不远送了。”
刚才你是不是还说要招待我……苏牧腹诽着分别指了指倾塌的矮楼、以及陈尸两处的管事,问:
“这就完了?不打算追究我的责任?”
笑了笑,又补刀道,“管事生前最后一句话可是说,他和你关系似乎还不错。王爷如此绝情,不怕手下人寒心?”
杀人诛心。
一时间,侍卫们面面相觑,内心产生动摇。
喜亲王淡然的表情里显露出无止境的波澜,莫明的就无法继续压住内心火气。
“……你!”
他很清楚,以现在府上的守备力量,根本拿苏牧没有任何办法。
但倘若真的什么都不做,天家脸面何在?
广场间一静。
苏牧期待的盯着对面。
“彻侯,请,回,吧。”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不愧是皇子,到了这一步,依旧能够保持镇定……
苏牧叹了口气,缓缓迈步。
他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大步走向了气宇轩昂的王爷。
环绕在他身旁的护卫再怎么心里多想,上班的时候该干活儿还得干活。
他们见状,精神一凛,小步向前围拢过去,试图将主子护在身后。
但随着苏牧一步一步靠近,莫大的压力沉甸甸缀在每个人心头,他们又难以控制的一步步后退。
苏牧步履不停,直到刀兵已经触碰到他的身体。
面带笑意,继续往前。
侍卫们继续退。
“再好的刀,不去磨,也是会钝的。”苏牧低声,拨开那些略微发抖的刀尖斧刃,一直走到喜亲王面前一步之外才停下。
他平视这位亲王,气场丝毫不落下风。
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查卡尔山口上,凛冬的雪能把石头都冻烂,风吹得可以撕下来皮肉。
“来年开春,血水化了,渗入大地,花开满山,前所未有的鲜艳。
“但长眠在那里的魂魄也许并不喜欢那一山的鲜花。
“我猜他们喜欢的是春日雨,夏蝉鸣,秋收冬藏,年复一年。
“我猜他们听到安平郡这三个字的时候,也曾幻想过未来喜乐安平的日子。
“我猜他们并不想去遥远的北方。
“所以王爷,你得保重身体。倘若真有一天我要祭奠他们,想要带去的是王爷新鲜的头颅。
“担心王爷安康,本侯发自真心。”
说完,他帮喜亲王拉紧身上的裘皮,系好系带。
留下一句“夜寒露重王爷早休息”。
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