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探子迅速将少有的线索连成一线,想明白了今夜之事的前因后果。
哪怕不是全部,也已经触碰到重点。
惊骇的抬头,神色急迫:“主上,若是宗室下手,凌丑丑凶多吉少啊……”
在他们收集到的情报里,有关京师里婢女仆役莫名身亡的记录,宗室可谓独占鳌头。
开罪了普通文武百官,尚且还有地方鸣冤叫屈。
开罪了宗室,几乎就等于判下了死罪。
“……不知凌丑丑现在状态如何,倘若她苏醒,恐怕为避免身份败露,会直接选择咬碎毒囊。”
沈金子打了个补丁。
这是地支探子的职业素养。
哪怕宗室不下毒手,地支探子也会自行了断。
“重击小腹,以凌丑丑的修为,会昏迷多久?”苏牧追问。
“视出手之人的下手轻重……他们应当不会留手,她起码得昏迷一个时辰。”
作为搭档,沈金子对凌丑丑的修为有准确的了解,给出的时间很精确。
他补充说道:“距离丑被抓,已有半个时辰。”
委婉指出剩余的时间。
他看着沉默的苏牧,莫名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位主上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那可是皇室宗亲,哪怕贵为侯爷也开罪不起吧……
若是苏牧选择息事宁人,静静等待凌丑丑自裁,这个结果也在沈金子意料之中。
地支探子,本就是行走在暗处,干脏活又见不得人的角色。
被训练的第一天,就被灌输了随时准备好去死的思想。
他有些后悔自己太过草率,把事情捅到苏牧这里了。
就在这时,面前的那个素衫身影动了。
苏牧从盘坐的姿势起身,伸了个懒腰,手心向一侧虚抓。
躺在一旁的四尺青锋发出低沉的嗡鸣,落入掌中。
“宗室是吧,没完没了了是吧。”苏牧冷然一笑。
这个表情,明明出现在一张俊美英武的面容之上,却没由来让沈金子想到十八层地狱下的恶鬼。
他有一瞬间产生一种错觉,自己仿佛不是置身于整个大烈最为安宁的京师内城。
而是身处一片血泥骨山堆出来的沙场。
他本能的开口去劝:“主上莫要冲动……”
话说一半,便被滔天的寒意堵住了咽喉。
苏牧淡淡说:“不冲动,今夜我的刀不见血。
“嗯……内城防卫严密,你就别去了。回去之后,帮我在市井里传几句话……”
……
简单交代完,苏牧踏出屋门。
望着那个飘然若仙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沈金子的心情格外复杂。
“主上竟然……”
他脸色倏然变得肃穆,握了握拳头,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