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安澜轻轻捏起酒盏,抵在唇边,却不喝下。
眼帘略微抬起,笑意满满地看他,问:“这两句诗,苏卿觉得如何?”
苏牧压住咚咚的心跳,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回答:“嚣狂是真嚣狂,怅惘是真怅惘。”
“怅惘?”不知道这句诗成诗背景的烈安澜理解岔了,抿嘴一笑,“怅惘不能多结识几个女子?”
暖阁里的香薰气味一下子淡了,似乎笼罩着一股酸酸的陈年老醋味道。
苏牧面不改色:“也许写诗人只是被狂蜂浪蝶滋扰,不胜其烦呢。”
他试图给自己打补丁,免得到时候真的暴露,从装逼到社死一站式到达,中间都不带停靠的。
“换了苏卿,能写出来这样的诗吗?”女帝收回视线,抿一口酒,嘴唇变得湿润。
苏牧赶忙摆手:“缺乏相应的生活历练,写不出写不出。”
“当真?”
“那不能再真。我真写不出来。”
苏牧无比严肃,甚至还带了一些痛心疾首,有一种“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人”的不甘。
倒不倒人设是之后的事,能不能活命是现在的事。
大臣们不理解苏牧和烈安澜这几句话的含义。
但他俩举止亲昵,落在众花魁的眼里,就蒙上了别的色彩。
没想到这么俊美的两位公子,竟然……唉……
不过,若是有这样的容颜,那似乎也无不可?哎呀哎呀羞死人了……
苏牧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打了标签,和靠的极近的烈安澜咬耳朵:“这诗其实表面上不是那个意思,他应该有深层的含义。”
烈安澜于是就很好奇:“什么深层含义?”
苏牧马上回答:“年少轻狂,所以酒醉情多。看多了人世无常,于是才会怕放纵。”
这个解释,烈安澜很满意。
她轻轻颔首,因为压得低而略显沙哑的嗓音好听地点评:“若是如此,立意更深。不错。”
女帝红唇一张一合,吐气如兰。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说“不错”两个字的时候,目光一直钉在苏牧身上。
过了一会儿,婢女去而复返。
表情疑惑的对暖阁中的人回禀:“那位公子说,他不知道写诗人的名字。”
不知道就很好嘛……苏牧搓了搓手,脸上堆笑道:“可惜了啊,这么有深意的诗,竟然找不到作者。”
婢女抓住机会和他搭话,一个劲儿点头:“嗯嗯,就是呢!”
旋即又展露娇憨的笑容,纯真的说:“不过那位公子倒是大体说了写诗人的长相。”
苏牧的笑容凝固了。
“光靠长相,怎么找得到人……”
哪想婢女根本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抢着回答:“能找到,能找到,那位公子说的很清楚呢……
“他说,写诗的人,容貌俊美非凡,气质飘然出尘,就和……就和……”
婢女眼睛突然一亮,柔柔地看苏牧,“就和公子你一样好看!”
苏牧连忙摆手:“不能不能,我其实是大众脸……”
一暖阁的莺莺燕燕全部笑了。
“公子若是大众脸,天下便没有好看的男子啦。”
“是啊,容貌俊美非凡,气质飘然出尘……似乎形容公子刚合适。”
“说不定,清雅轩那位,寻的就是公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