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步子也微微一顿,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两眼对方,抛出难题:
“若要论道也可以,给我一句可与刚才那句媲美的诗词,我就继续带路。”
面对态度陡然转变的“沈金”,君云山不愠不怒,垂首致歉:“是君某唐突。其实不该说是论道,应该是求道才对。”
这小子可以啊……这份养气功夫,比金銮殿里的大臣也不见得弱多少……苏牧很受用的样子,满意地颔首:
“这还差不多。书院乃是天下正统,本就该是天下人来书院求道才合情合理。”
好张狂的书院学生……君云山听出来苏牧话里的不羁,缓缓道:“我听说书院也博采众人之长,并不囿于门第之见?”
苏牧目光淡冷,语气高高在上地说:“折节下交是姿态,可无人能及,是实力。”
表达出来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你们全部都是垃圾的傲慢。
反正是在给书院拉仇恨……这锅你们就背稳了吧……
被这句话顶了一记的君云山沉默不语,跟着苏牧走了半晌,这才幽幽地说:“书院确实有这个底气。”
居然没有拉到仇恨?书院到底立了多高的逼格……苏牧心中一动,声音低沉地说道:“有这个底气的,是文教。”
说话的同时,注视着君云山泛出淡淡橙色的瞳孔。
他刻意提起文教,其实就是一种试探。
反正无论书院和南妖有什么密谋,他都不需要尽到保密的责任,能试探出来多少是多少。
令他失望的是,君云山微微侧头,似乎很迷惘:“文教?”
心跳和呼吸都很平稳……没有说谎……不,不能排除这个男妖怪修为精深,可以瞒过我感知的可能……
想要瞒过炼神境大强者的感知,一个基础条件是——需要有相若境界的修为。
如今这个妖族书生实力不明,苏牧不会做出任何太过自信的假设。
转身继续带路,心中的思绪飞快运转。
按照最坏的情况,大致可以有两个推论——
第一,妖族北上京师,大概率是为了促成与文教的联手。
从这个角度出发,赎回妖族谍子,多半只是顺带。
因为比起道统,一二十个谍子的地位并不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他们的真正目标很可能在被国师斩断的传承上。
这个推论的前提,是妖族手中掌握了可以帮助文教推波助澜的东西。
第二,这名妖族地位不低。
不然不会担当这样的重任,也不会有把握亲自走一趟京师,而不担心被人发现。
简单说来,要么是实力过人,要么是本身牵扯极大的利益。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天塌下来国师顶着……这么一想,苏牧就轻松了很多。
再走半刻左右,一段极长的白墙黑瓦便出现在眼前。
素净淡雅,打扫得纤尘不染,就连地面都是用水仔细刷洗过的,砖石缝隙之间,见不到半点苔藓杂物。
苏牧放缓脚步,身后的君云山不明就里,随他一起停下。
这就是书院……为什么不走了,难道需要沐浴斋戒更衣才能进去?君云山猜测。
这就是书院……上回我跳的墙……门在哪……苏牧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