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试探着问:“那……五十钱?”
五十钱连这么一片凤毛都买不到吧……苏牧白了沈金子一眼,心说你这表面上演掌柜的演的像,怎么到谈价钱的时候就拉胯了呢……
“按照市场价给吧,我也不占你便宜。”
苏牧将匣子合上,推回给沈金子,“帮我包好,回头送我府上。”
“哦……”身经百战的探子愣愣地应下,然后从苏牧的态度上看出,他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所以主上来逛一趟金店,真的只是顺路……
沈金子不动声色,推测地问:“客官……可是在等人?”
倒是很会察言观色……苏牧点点头,闲聊一般地说:“是啊,旁边墨家要开工营建,等着看戏。”
这可让沈金子摸不着头脑了,“看戏?”
苏牧眯着眼睛,从门边望向街角,这个角度刚好可以将搬运木料的墨者们纳入视线。
“嗯,你对白水坊的地头蛇熟吗?”
沈金子瞳孔微缩,心中凛然,语气变得低哑:“一群欺行霸市之徒,仗着身后有少府撑腰,为非作歹!”
他用愤慨的态度,说出重要的情报。
毕竟,地头蛇背后藏着什么人,这不是普通的店老板可以探知的。
他知道苏牧需要这方面的情报,便用这样的方式进行汇报。
“少府?”苏牧听到熟悉的衙门名,冷冷地一笑,“哪里都有他们。”
敏锐的探子从口风里听出苏牧的杀机,立刻继续说道:
“谁说不是呢,少府名义上伺候皇上,可陛下用度节俭,宗亲们便沾了光。
“街头的些许小利也不放过,当真丧心病狂。”
之所以敢这么大放厥词,是因为沈金子清楚苏牧和烈安澜的关系。
对面换了别人,他是不敢下这么重的断言的。
又想了想,他显得有些不确定地补充:“听人说过,少府有一些门路,是往外运送兵器的。”
“听人说?”苏牧周身如罩寒霜,声音冷冽。
言下之意就是,有情报,但情报来源并不可靠,或者说没有十足的证据……
对此苏牧并不意外。
毕竟是民间探子盯梢朝廷,如果事无巨细都能查得清清楚楚,那未免也太看不起朝廷了。
事实上,能查到这一点蛛丝马迹,已经是沈金子身为地支之首专业素养强悍的体现。
“运送兵器……”
苏牧思维不禁发散开,联想到入大烈境内突袭粮仓的那支狼骑。
他们轻装翻过关山,在大烈得到兵器补给……
墨家在这个过程里,还充当了喜亲王的帮凶……好在他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但问题是,最关键的证人,却在押送兵器的时候被杀了。
再加上现在墨无暇成了苏牧的半个弟子,孤证不立不说,她的指证也很难呈上朝堂,说服衮衮诸公。
当时不觉得,现在想起来,简直心痛的无法呼吸……
就在此时,街头上出现了小范围的骚乱。
路上行人不约而同地退向道路两侧,有的甚至跑进店面,然后畏惧地回头看着。
几名短衣束发的游民,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嚣张地走过长街。
目标明确——
墨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