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根本不买账,眼睛一横:“还来!”
骠骑将军金印紫绶,地位不低于太尉,更何况两人同朝为官,年轻时还一同征战过。
生里死里并肩打出来的交情。
“朱老鬼,不还老子的刀,老子今晚就上你府上自己去抢!”
李广一点都不发憷地威胁。
朱太尉也不管场合,嬉皮笑脸地摆烂:“不给。”
弯刀是个好东西啊,能一刀砍断仪仗佩剑,拿来当传家宝都可以,到了他手里,哪还有轻易还回去的道理?
不服啊?不服比谁拳头大嘛。
两个人拌嘴皮子拌了大半辈子,此刻大眼瞪小眼,如果不是顾忌着身处太庙,已经开始用拳头讲道理了。
烈安澜无奈地轻咳一声,打断两人对峙:“区区铁刀而已,兵恺监丞此后批量锻造,到时候朱爱卿自取一把即可。”
区区铁刀么……苏牧忍着笑,心说一个皇帝一个太尉,拿到铁刀之后的表现如出一辙。
都是手起刀落,砍崩了自己随身佩剑。
不愧是君臣。
“批量锻造?”
朱太尉察觉到了烈安澜的用词,神情恍惚地确认:“这样的宝刀,能武装全军?”
只有一把的宝刀,和能够武装全军的宝刀,天壤之别。
烈安澜轻笑一声颔首:
“这是自然。赤炎骑此刻已经列装百余把,有诸冶监全力配合,不出一年,赤炎骑就可以全部换新刀了。”
朱太尉不舍地把弯刀重新拿出来,犹豫了一会儿,又放回了腰间。
对李广嘿然一笑,说:“反正还有新的,这把我留着。”
“无耻!”李广老脸一褶,鄙视地骂,转过身懒得理他。
拿了好处的朱太尉脸色很快变得严肃,他不再是与老友拌嘴的老头,而是手握权柄的三公重臣。
“陛下,这铁刀的锻造之法,也是铸师圣女褚清雨带来的?”
他沉声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个兵恺监丞的职位,和铁刀的贡献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封赏有些低了。
烈安澜淡淡道:“并不。”
她缓缓移开目光,扫视过或激动或镇静的群臣,唇角上扬,“创锻铁之法的,是武平候。”
“???”群臣。
他们怀疑自己听错了。
“武平候?”朱太尉愣愣地盯着苏牧,一时间有一种此子深不可测的错觉。
他想到一个可能,急促地再问:“铸师圣女归降大烈,也是因为武平候?”
烈安澜觉得这话有点问题,但又不能直接否认。
点了点头,抛出另一个重磅的信息:“草原蛮子放火烧山,企图借雨水崩裂山石,引发山洪冲垮武牢关。
“墨家解武牢关之危,炸山所用到的火药,也是出自武平候之手。”
群臣僵硬地扭头,齐齐看着倚栏而立的苏牧。
在太庙里,用这样的姿势站着可称大逆不道,此时却没人有闲心思去斥责。
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烈安澜接二连三丢出的信息上。
“炸山所用的火药……”朱太尉试图根据这句话里的措辞,估算所谓的火药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