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冲着天家的脸面,也多的是不希望看到烈安澜动喜亲王的人。
到时候宗亲们会说——
小四暗害你?证据呢?
再说你不是没死么。
苏牧想到可能出现的场景,心里冷笑,好整以暇地把玩着茶杯,默默吃瓜。
烈安澜话音刚落,王鹤就一点迟疑都没有地大声说:“若喜亲王只是谋算陛下,以骨肉亲情计,陛下当然可以不做追究!”
两人瞳孔略有收缩,本能涌起不祥的预感。
这老头子难道知道什么黑料?
苏牧看看烈安澜,发现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她也不知道……不对,你是皇帝啊,天下怎么还能有你都不知道的黑料?
察觉到苏牧目光、猜测到他的疑惑。
女帝解释了一句道:“父皇薨天前有旨,天家子女,有事放在台面上说。”
言下之意便是,不要使暗地里的手段。
否则就是违背先帝遗愿。
这里的手段,就包括刺杀、或者搜寻黑料。
但喜亲王明显已经犯忌讳了啊,还和他讲什么道理……苏牧呵呵地干笑。
清官难断家务事。
王鹤压着声音急促地低吼:“可若是喜亲王危害天下人呢?陛下依旧不愿走暗棋吗!”
什么意思?苏牧眼睛眯了眯,心里一咯噔,这是我能听的吗?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的吧……
竖起来了耳朵。
就见烈安澜神情变得凝重,阴沉地寒声警告:“想好了说话。构陷皇室宗亲,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是王鹤明显已经横下来了心,枯瘦的脖子上血管暴起,孤注一掷地沙哑道:
“地支午查出消息,两年前,中州姥川大旱时,喜亲王曾从那里迁走过六个村子共计过两千人!”
烈安澜皱眉:“四皇兄自有封地。从灾区迁人回自己的封地,难道有什么不妥的吗?”
王鹤抬眼看烈安澜,抛出消息:“那六个村的人,并没有被送到安平郡。”
安平郡,就是喜亲王的封地。
又是喜又是安平,老皇帝生前对这个儿子很宠爱啊……苏牧默默记下这个关系。
烈安澜脸色越发严肃,凝重地说:“那他们去了哪?”
迁个把村落这种事太小,不可能让女帝从头关注到尾。
她知道有这事,但最终的结果,并没有过问。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和蛮子们打仗。
没想到一阵突兀的死寂之后,王鹤摇了摇头,回答:“不知……午的调查就此中断。”
“不知?”烈安澜的语调抬高,大有一副你是在逗我的愤怒。
“你可知就凭这一句不知,已经够朕摘你的脑袋!”
王鹤再跪拜了一记,毕恭毕敬地回答:
“草民当时并未有察觉不妥,直到丑回禀没有在安平郡见到迁徙的队伍,才发现不对。
“后来,草民派人沿途调查,在一处老山口,找到了被焚毁的村民行李。”
似是为了加强可信度,他又补充说:“午记忆过人,认出来丑带回来的些许残骸,正是大黄村宗祠供着的祖先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