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行伍出身的传令兵和赤炎骑们,看向苏牧的表情越发恭敬。
虽然他们和西三营的守卫们不认识。
但是同出军中,心有戚戚焉。
大家会觉得既然今天苏千户能帮西三营的兄弟们伸张正义,那明天也可以照顾到自己。
当兵的没有花花肠子,直来直去。
见到苏牧要转身离开,仵作客气地拦下他:“千户大人,还请劳烦记录一下对歹人的推断。”
这是正常的工作流程。
但仵作也拿不准,这位新进崛起的新贵,会不会配合自己的工作。
所以问得异常谨慎。
苏牧眯着眼睛想了想,说:“使刀,身高当在七尺左右,境界在炼神以上……”
顿了顿,回忆着那一刀的精彩,补充道:
“生平傲气。”
大步离开。
……
苏牧一走,其他人留着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忙忙碌碌半个早上,抵不上苏千户来这里站半柱香,府衙的老爷们无奈地笑笑,纷纷打道回府。
仵作和捕快们则将郭图的尸首搬走。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大伙儿觉得,死了的蛮子也是有赎回价值的。
草原也讲落叶归根嘛。
等到西三营重新归于寂静,卢云从弯弯绕绕的围栏之间显出身形。
一名蛮子注意到突然出现的身影,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她冷冷的一眼瞪了过去。
瘫软在地,战战兢兢,像是失了魂。
先前伴在她身边的那个童子,背着长刀蹦蹦跳跳,脚步轻盈,显示出极佳的身法底子。
“师父?”
他先是喊了一声,发现自家师父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于是提高了声音又喊道:
“师父!”
“为师听到了。”
卢云不咸不淡地答了一句,收回目光,视线落在童子脸上的时候,皱了皱眉毛。
“擦嘴。”
“啊?”童子一愣,然后手忙脚乱地拉扯起衣襟,胡乱抹了一把脸。
看到衣角上沾着的烤兔子肉碎屑,吐了吐舌头。
嘿嘿笑着装傻充愣。
笑着笑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迎着卢云淡漠的眼神,弱弱地道:“徒儿查探过了,师姐就在郡守府里住着……在西厢房,左起第二间就是。”
看不出年纪的绝色刀匠颔首。
她的眼神初看时,清澈剔透得如同豆蔻年华的少女。
但越是对视,就越发觉得其中有太多沧桑沉淀,像是经历过太多的岁月。
对视的久了,整个人都仿佛要溺死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瞳孔当中。
童子歪了歪头,大着胆子问:“师父,刚才的那个就是苏牧?”
倒不是他八卦。
实在是这些日子里,这个名字在武牢关关城街头巷尾不绝于耳。
想不听都难。
卢云冷淡地“嗯”了一声,算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哦……”童子了然。
然后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八卦,说道:“生平傲气……他能看出来师父的刀意诶!”
话音刚落,童子就感觉到头顶一阵劲风。
同时产生出一种避无可避、挡无可挡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