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
勉强算是热了个身的苏牧走出演武场,感兴趣地问。
他官面上的身份是千户,不领实权。
但是一人镇武牢关的战绩摆在那里,边关的将士又最是实在,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所有戍边官兵都对他尊敬有加。
听到问话,传令兵一抱拳,恭谨地回答:
“如陛下当时下旨,为防山体再度坍塌、伤及无辜,特派了一些兄弟们清理悬石。
“在清理的时候,从一处被炸裂的山体内,兄弟们发现了一种黑色的石头。”
李广望了望苏牧,有所推测地问:“黑色的石头?可能点燃?”
传令兵点点头:“试过了,可以点燃。”
李广大喜过望,激动地看向苏牧:“是煤炭!”
他在莲花峰苏牧的小院里没少见这种燃料,也听苏牧说过,这种东西比木炭耐烧多了。
最关键的是,倘若需要大规模熔锻铁器,煤炭必不可少。
此刻居然在武牢关找到了……李广喜出望外。
天佑大烈!
煤炭……运气不错啊……苏牧颔首,悠悠地问:“禀报过烈……陛下了吗?”
传令兵答道:“禀报过了,正是陛下遣属下来通传李将军、苏千户的。”
被安排得妥妥当当……苏牧牙疼地咧了咧嘴。
“挖矿这事儿是不是不该咱俩管?”他问李广,试图甩锅。
老将军门儿清,实诚地说:“确实,合当由少府下辖诸冶监负责。”
停了停,又有点犹豫地补充道:“但是陛下说了,苏先生你有意兼少府监……”
没说出来的半句话是,这事儿还得你负责。
不是啊,我就是随便口嗨,她怎么就当真了……苏牧面无表情地问:“那原来的少府监呢,总不能说罢免就罢免了吧?”
李广深深地凝望了苏牧一眼,没有隐瞒地答:“原来的少府监,是喜亲王一党的。
“直到陛下即位之前,先帝都一直未立太子。各皇子皇女都觉得自己有机会,纷纷扶持各自的党羽。
“三公九卿里,三公的太尉、丞相、御史大夫直接忠于陛下,皇子皇女难以插手。
“但是九卿嘛……能安插谁的人,就各凭本事了。”
卧槽……不是都说皇帝最忌讳儿子女儿干政的么……
看到苏牧一脸迷茫,李广索性继续给他解释了一句:
“大烈传统,谁掌兵权,谁最后说了算。”
这话说出来就是大不敬,但是苏牧在陛下眼中地位超然,说给他听,问题不大……李广暗想。
换句话说,烈安澜从小就是朝着当皇帝的方向被培养的……苏牧在心里做出总结。
什么叫赢在起跑线啊。
但是谁都能想象到,其他的皇子皇女,势必不可能就这么把皇位拱手相让。
加上先帝默许。
九卿就被透得跟筛子一样。
大家的想法很一致——
万一呢?
而且赢不了你,恶心恶心你总行吧?
烈安澜这也算是借着武牢关的事,开始清洗朝堂了。
她即位之后,手段强硬,压得九卿老老实实战战兢兢地朝九晚五当社畜。
但毕竟不是自己人。
喜亲王这是把把柄送到了烈安澜手里。
这个机会抓不住,那就枉生在天家。
苏牧了然。
“行吧,去看看煤炭的品质。”
……
走出郡守府大门的时候,热情的百姓们纷纷围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