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没有像苏牧那样爆肝,所以体力相对消耗得少。
但这也是相对而言。
换成谁,整天从醒来开始干活儿到睡觉,都支撑不了多久。
张厚才跪伏在地,不知道为何女帝身上的气势突然如此暴躁不安。
天子一怒,为人臣者心神震荡。
“陛下,武牢关有变?”他小心地问。
烈安澜收起纸条,颔首道:“狼庭犯边,李广重伤。”
张厚才心头剧震,堂堂炼精巅峰的骠骑将军,在边关为国征战,兵气加身,实际战力还要再飙升一大截。
重伤他?
谁能做到?
一瞬间,他的脑海里转过极多猜测。
但是得不出任何结论。
烈安澜迎着凉凉的夜风,长发翻飞,声音清亮地下令:
“喊醒守粮官兵,带好压缩饼干和一众兵器甲胄,随朕奔赴武牢关!”
这个决断虽然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
压缩饼干和甲胄每天制造出来,立刻便装进了箱子。
做好的是随时出发的准备。
习惯了服从命令的左先锋重重点头,沉声先应了一句“是”,然后犹豫了一小会儿。
又不确定地问:“需要叫醒苏先生吗?”
夜风卷动烈安澜的乌发,女帝眼神之中的厉芒褪去,极罕见地浮起一抹柔和。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工坊,仿佛还能进一步穿过厚重的墙体,看到里面休息的苏牧。
这么看了几个呼吸,她猛然回头,厉芒重新覆盖冰镜一般的瞳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不用。
“此为大烈之事,苏先生所资粮草兵甲,已是慷慨,朕没有理由再将他拖入险境。”
张厚才不甘心,刚想再说什么,女帝的视线有若实质地落下。
他身体轰地伏低,肩膀上仿佛压下来千钧的重量。
陛下竟然动了真怒……他觉得这个结果既难以置信,又合情合理。
于是打消了侥幸的心理。
面目刚毅、身量魁梧的张厚才坚定地说:“赤炎骑誓死保卫陛下!”
……
爆肝好头大……炼神境也顶不住这么熬夜修仙么……这特么比我考前熬夜抱佛脚痛苦多了……
考前抱佛脚,佛踹你一脚。
苏牧揉了揉因为熬了七个晚上而隐隐作痛的头,心说特么的老子这一波装备非涨价不可……
同样一脸颓废、像是被掏空了身子的铸师圣子李苍松。
抬起头,望着苏牧,轻轻的“呵”了一声道:
“难得竟然有人能比本官还能熬夜,倒也配做吾生平劲敌。”
你特么的有病吧!怎么这也要卷?!苏牧瞪了他一眼,把宽度等于两个自己的诸冶令踹开。
起身张望了一圈,皱着眉头嘀咕:“褚清雨呢?”
三个人连日打铁,无所谓黑白。
谁困了,就直接在工坊里的条凳上合衣一躺,迷糊一会儿起来继续加班。
褚清雨选的是窄的那条,李苍松的体重没有条凳扛得住,睡的是地。
现在萌铁匠睡的那张凳子上,空空如也。
……早起干活儿也能鸽?苏牧心里直呼内行。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工坊的门被推开了。
盯着黑眼圈、一脸迷瞪的圣女,眼神空洞地说:
“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