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城就是武牢关的主城……
关城往外,会营建数道关防,一层一层的高墙提供极大的战略纵深。
守城将士在战局不利的时候,可以且战且退,每一道高墙都可以埋葬数量极多的敌人。
没有其他藏粮的城镇啊……也就是没有消费者……这特么的也太离谱了……苏牧接过陈修端来的点心和米酒。
吃了几口之后,扭头望见正在收回视线的女帝。
递过去:“来两口?”
烈安澜骄傲地扬起尖俏的下颌,高贵冷艳地道:“不时不食。”
如果李广在,他会说,苏先生,给老夫喝口酒就成……苏牧瞟了眼难得傲娇的女帝,一口压缩饼干一口酒。
问:“真不整点儿?”
烈安澜美目含嗔地瞪他。
“还没有搞清楚从五斗陵运出去的粮入了谁口,朕心中不安,没有食欲。”
和苏牧越发熟络,她的态度也越发放松。
刚给苏牧续上冰米酒的陈修,脸孔扭曲地挣扎了半天,壮着胆子说:
“启奏陛下,六月廿八运出去的粮草,人吃的少,只占三成,余下七成……其实都是马嚼的。”
“马嚼的?”烈安澜眯着眼,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陈修。
“武牢关并没有大批量畜养马匹。”她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
“嗷,那这是不是李广要叛啊。”
苏牧揣着手,看热闹不嫌事大,“赤炎骑的马那么多,说不定是老李搞的事情。”
烈安澜横了他一眼,没有喜怒哀乐地反驳:“朕相信李将军。”
苏牧撇了撇嘴:“开个玩笑嘛。”
自古帝王多疑心,君臣信任到李广和烈安澜这一步的,很少。
够武牢关吃半年的粮,分出来三成,省着用,也就只能让人吃两个月,没有可能左右战局……苏牧捡起来数学题。
资敌?
剩下的七成是马吃的草,总不能拿去喂狼。
真这么干了,狼肯定会回头破口大骂,你礼貌吗?
“总不至于是大老远从五斗陵运过去,就为了避免之后被一把火烧了。”苏牧嘴角抽了抽,捂着脑袋。
我特么的不是专业搞推理的啊……我又不信柯……沉默了半晌,苏牧抬屁股想溜。
“你慢慢想,我去教褚清雨和墨无暇做铠甲。”
“等等!”烈安澜伸出手拉住苏牧袖子,然后立刻又撒手松开。
陈修目光直勾勾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朕想起来一件事。”烈安澜说。
“……”苏牧保持着半个屁股离开凳子的姿势,斜着眼睛看她。
烈安澜看了一眼陈修,前守粮官识趣地退下。
清场之后,她问:
“苏先生还记得,捡……咳咳,救朕的时候,朕说了什么吗?”
苏牧想了想,声震如雷地回答:“朕真是大烈女帝!”
半片山坡都回荡着这句话的回音,墨者和守粮将士们抬起头望望小院。
又重新各自埋头干活儿。
默契地当做无事发生过。
烈安澜是人间帝王,心理素质极强,只是呼吸稍滞了半拍,面色便恢复如常。
她说:“朕说,朕是被山洪暴发冲下山崖的。”
“嗯……所以?”苏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