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拜礼我还是不太适应,得想个办法改了……苏牧默默地想,示意他起身。
“如何,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非常习惯!”陈修激动地说,“苏先生的洞府真乃仙境,瓜果琼浆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苏先生让我们制作的压缩饼干,口感酥脆,味道绝佳!
“此物只得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啊!”
他字字掷地有声,背后的守粮兵卒纷纷双击666,欢声笑语地刷火箭、游艇,表示赞同。
“油嘴滑舌。”苏牧不轻不重地斥责了一句,“压缩饼干的制作要抓紧时间了,这是用来支援武牢关的。”
这个话题多少显得有些沉重。
当然,如果只是简单地说武牢关没粮,那这是揭旧疮。
可苏牧给出了更好的解决方案,这在一众守粮官兵看来,就摇身一变,成了苏牧在帮他们弥补过错。
兵士们眼圈红了。
“遵命!苏先生此举,是对我等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我等自然不会耽误半点时间!”
大恩大德么,烧粮仓的主意是我提的……虽然那时候以为是在演戏……苏牧心想。
可是如果能再来一次,我依然还会做出同样的决策。
哪怕知道并不是在演戏。
信息差异、情报差异、物资差异……
能够同时集齐这三者的优势,并不容易。
国与国的角力,便是在这样的兑子之间,将胜利的天平往自己这一边拨上哪怕微不足道的一丝。
苏牧伸出手向下按了按,响彻山腰的感谢声立时止住。
顿了顿,他坦率地说出了五斗陵粮仓被烧背后的原因。
大局是大局,他也可以保持沉默。
烈安澜、李广、褚清雨,知情的三个人都不可能泄露秘密。
但这会让他觉得不安。
说出来了就是畅快……苏牧环顾满场,沉声道:
“事实便是如此,五斗陵的粮草被用来兑子。尔等自觉失职,其实和我的决断有直接的关系。”
陈修愣住了,首先涌上心头的,是不信,是质疑,是动摇。
但很快,那一晚狼骑们狂嚣的面目和随李广冲阵的场景便浮现在眼前,遮盖住了刚才的负面情绪。
“苏先生作此决断的时候,想必已经有了解粮草之急的法子了吧。”
陈修瞬间理清思路,问。
苏牧缓缓点头:“李广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这里的存粮,数量过百万斤。
“五斗陵的存粮,如九牛一毛。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及时高效的运抵。而压缩饼干,便是解决方案。”
陈修先是被存粮百万斤这个数字吓得一哆嗦。
然后朗声笑道:“那便无妨了。能以我等草芥之身,算计到草原凶名赫赫的狼主,是何等的荣耀!
“我等死国尚且无怨,何况为兑子乎?”
这是大烈男儿的血勇。
“但武牢关的存粮,应当还够使用很长一段时间……苏先生为何这么急?”
“很长一段时间?”苏牧听到这句话后,十分意外,“很长一段时间是多久?”
不是说只剩半个月了么……
陈修被他锐利的目光吓到了,喉头嚅动了一下,回答:
“一个月前刚送过一次粮。送一次粮,够半年的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