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铁是咋装上去的?我看着是拿大钉子砸的……那不疼吗?”
墨者们本来也是要涌上来的。
但看到大烈骑兵们这个阵仗,便矜持地继续背着手,眼神里面流露出来一副——
“不和你们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争”的淡薄。
主要是挤不过。
技术宅细胳膊细腿,被胳膊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莽夫不小心抡一拳,能嘤嘤嘤哭好久。
但出头鸟永远都有。
兵家莽夫粗手粗脚,眼看着就快把马具拆了。
墨家大师兄谷之丰看不下去,不耐地仰起头,抬高了声音提醒:“莫要拉扯!成何体统!?
“弄坏了马具,你们担当得起吗!”
其余墨者纷纷鄙视地看他。
瞅瞅你那副沉不住气的样子!
丢人!
……
申时一刻,李广打马入武牢关。
赤炎骑的强项在于机动性,平原纵马冲锋,势不可挡。
所以驻扎在武牢关城外。
但李广身为骠骑将军,是赤炎骑的统领,有必要入城见一见郡守和郡尉。
前者是武牢关行政方面的最高负责人,后者则管着守城的将士。
提前见一面,城防的时候方便配合。
大烈执行的是州、郡、县三级制度。
郡守一级的官职相当高。
武牢关孤零零一座城,单拎出来设置了郡一级的行政等级,足以凸现出朝廷对这座边陲重镇的重视。
查验过了身份,确认了李广不是企图混入城中的谍子。
早已经等候在城门口的郡守左秋阳和郡尉常喜,热络地迎了上去。
“李将军一来,可是给武牢关上下吃了颗定心丸。狼主小儿,怕是要闻风丧胆,夺路而逃了。”
郡守左秋阳上来就是一通恭维。
郡守的级别比骠骑将军低一级,但文官武将不在一个系统,其实左秋阳没必要端着李广。
然而飞将军名声煊赫,在大烈受人崇敬。
何况两人一个是在边关任职的,一个和皇帝一起打过仗。
朝堂上的地位差距还是很明显的。
捧几句是人之常情。
郡尉常喜行了个军中的军礼,没有多话,脸上的笑意却显示出来,他心里的一块石头放下了。
赤炎骑是骁勇的代名词。
李广则是赤炎骑的灵魂。
李广来了,武牢关就有救了。
左右随行迎接的,还有其他的一些地方官员,但是他们级别不够,只能当人肉背景板。
李广被簇拥着走在武牢关的长街上,街道两侧的建筑风格粗粝,透着浓重的行伍特色。
即便外敌能够攻破城墙,进到武牢关内部。
守军将士依然可以依托街巷,缠斗很长一段时间。
支撑到援军到来。
申时一刻大约是下午三点半,正是家家户户开伙做饭的时候。
街头巷尾有炊烟袅袅升起。
李广刻满了褶子的老脸看不出表情地望着散在半空中的烟柱,五斗陵的粮烧了个干干净净,但消息还没传到武牢关里。
满城百姓还是一副安居乐业的样子。
倘若新粮没法及时运抵,恐怕百姓们吃不了几顿饱饭了……李广默默慨叹。
到时候狼主来袭,打起仗来,粮草要先供给作战的将士。
百姓就更得吃苦。
幸好有苏先生!他欣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