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皇帝就喜欢走一些闲棋,事后有用的时候,便能拿来就用。
换底下人一顿六六六。
山呼吾皇圣明。
陈修看起来就是这样的一步闲棋……苏牧哭笑不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顿觉不能看到一国之君在自己面前一直吃瘪,就真当她是没牙的老虎。
白莲花能在波谲云诡的朝堂上站稳?
烈安澜烈焰一般的红唇秀美地勾起,冲着苏牧盈盈一笑。
如山的压力荡然无存,高贵冷艳的人儿活色生香。
这注定是极少数人才能看到的绝世景致,但苏牧只顾得上蛋疼地咧嘴“嘿嘿”,皮笑肉不笑。
跪在地上的陈修浑身湿透,劫后余生的喜悦和梦想破灭的现实同时涌上。
瘫软地半天爬不起来。
他还想着随赤炎骑南征北战,拿一腔子热血和半老残躯,为大烈守大门。
显然是不成了。
还好……起码捡回条命。
这个时候,一身厚重扎甲的张厚才,铿锵走到陈修身旁。
半蹲下来,压低了声音说道:
“若是想着为大烈捐躯,也不仅仅在沙场杀敌这一遭上。
“苏先生的大才是你想象不到的,惊才绝艳,足以改换乾坤,连李将军都推崇万分。
“截击那夜,赤炎骑用过的望远镜、十字弓、火雷、铁刀,尽出于先生之手。
“跟着先生,护好先生。做好了,陈修这个名字,青史上都能留上一笔。”
说完,张厚才起身,不带烟火气地斜眼瞟了一眼手心的字条。
确认没有念错,于是手指一撮,字条便被揉成了一捧齑粉。
散进了风中。
他是个莽夫,哪想的出来刚才的长篇大论?
改换乾坤四个字说出来,是要掉脑袋的。
纸条上是烈安澜的手书……
恩威并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
对陈修这样即将成为苏牧马前卒的人,再明之以志。
天家手段,本是用在斡旋天下上。
拿来就帮苏牧收一个小弟,杀鸡用牛刀。
但烈安澜就是花心思这么做了。
吃瓜差点吃到自己头上的苏牧,一个头两个大。
这特么的,看来哪怕以后想要偷跑……也不好跑了哇!
……
“苏先生喝茶。”
“苏先生,卑职给您打扇子。”
“苏先生……”
尼玛的,老李传书里头,那个一腔热血的守粮官呢?
怎么变成这么个牛皮糖了……
苏牧无奈地看着陈修,奈何新小弟已经想得通透明白了,摆出一副奉旨来舔的架势。
他也没有法子。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并不是单纯的谄媚。
陈修的人品在截击狼骑的时候已经得到了检验,是个经得住生死考验的好同志。
“既然老李喊你来帮忙备粮,就去找墨者们学怎么制作压缩饼干吧。”
苏牧赶人。
陈修是个老官油子,听出来了苏牧语气里的不耐。
于是老老实实地一行礼,毕恭毕敬地口称:
“是!”
然后一溜小跑,带着手下人干活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