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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就这儿!”
两背篓小麦被重重地放在地上,麦秆刷拉拉响得像是山涧的湍流。
苏牧揉了揉肩膀,转身望着堆积成一座小山的麦秆。
李广老脸褶子成堆地凑过来:“苏先生,然后呢?”
收割麦子对他而言都不叫事儿,镰刀的好用程度远超李广的想象。
但干过农活儿的都知道,接下来的打麦才是重头戏。
耗费的时间最长,牵扯的人工最重。
农人通常拖家带口地折腾个把月,才能把那点贫瘠的地里的收成都给料理妥当。
是纯纯的重体力活儿。
苏牧说有更快的办法,这不仅仅给武牢关的军粮带来了希望,
更是能帮天下人收获得更加轻松!
利在当下,功在千秋!
他等不及了!
“你整理麦秆。”苏牧指了指小院,自己往后院仓库的方向走去,“我去把工具搞出来。”
李广:“啥工具?”
大烈农人打麦,用的都是石磙木掀。
家里有牲口的,用牲口拖着石磙碾场,没牲口的,那就只能全家青壮一起上。
还得先把麦秆晒到干透。
非常折腾。
苏先生要用的,是啥工具?
赶着李广收拾好麦秆之前,苏牧拖着一架庞然大物走了出来。
木头的架子支起庞大的腔体,复杂的连杆一头通向腔体,另一头伸出来一根管子。
仿佛可以连接什么别的东西。
“这是啥……”李广从没见过这种东西,粗糙的巴掌摸来摸去。
摸不着头脑。
“打麦机啊!”
不应该,上年纪的老人,没道理不知道打麦机是啥……
李广茫然地点了点头,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拽出来几根夹在头发里的麦秆。
回答:“啊?”
尼玛。
石锤了,老李肯定是祖传的有钱人。
所以才不知道打麦机这种农具。
我后悔了,我收他钱还是收得太少了……我不能再这么心慈手软,今晚上你的酒钱要超级加倍……
李广背后感觉到阵阵凉意,他打了个哆嗦,看看山林。
小声嘟囔:“风也不大啊……”
苏牧斜了他一眼,没多说话,而是径直走向工坊。
透过窗子,正好能看到身材犯规、捏着记载了打铁技巧的纸页的烈安澜。
和眉眼秀丽,正专注地打磨的褚清雨。
褚清雨在砂轮前投入地研磨着刀刃,褚清雨抬头冲苏牧盈盈一笑。
女帝习惯了高高在上,冷艳高贵的气质与生自来。
却在这一笑的时候,带出来了许多亲近。
相处的看起来不错嘛……苏牧等了一会儿,待褚清雨停下来检查研磨情况的时候,将蒸汽管道接在打麦机上。
扳动阀门。
大量的蒸汽被引出工坊,与之相连的打麦机连杆突然开始往复运动。
巨大的空腔里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咆哮,远远传开,山林间飞鸟惊慌地飞走。
苏牧拍了拍轰鸣的打麦机,冲着李广一挥手:
“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