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似乎有所悟。
朱宇也有所悟。
朱棡、朱棣同样都有所悟。
朱元璋则继续道:“那就是今日,知道咱为何让宇儿昨日成亲吗?你们二伯不愿意提起,我也不愿意提起的,那就是今日,你们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朱宇思索。
朱棡、朱棣也一起思索。
显然三人都是想到了日期之外的特殊意义,可今天又有什么特殊意义?
就只有朱标老实的微一想便道:“回父皇,今日是十月初八。”
朱元璋点点头, 却也不责怪这唯一错误的答案,反而老二、老三、老四的思索都算对,标儿的直接回答日期却是错的,至少没有想到除了日期之外的深意。
朱元璋继续一叹道:“今日,十月初八,你们都记住了, 是咱大明皇家的忌日!你们的爷爷奶奶,就是在这一天饿死的!
咱当时都忘了,还是你们二伯后来告诉咱的,你们二伯觉得,咱现在当了皇帝,却不能不记得这一日,所以在某日就告诉了咱。
那时埋你们爷爷奶奶的时候,咱家里连一片完整的芦席都没有,咱老娘的脚就露在外边。二哥,当时还是二哥,脱了自己的外褂,把老娘的脚包好了,你们的爷爷奶奶,才下土为安的。”
说着朱元璋便忍不住泪流满面,这当着自己的儿子面,自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同样朱宇,也一下直接忍不住眼泪落下。
朱标、朱棣、朱棡,也都不由眼睛一红跟着流泪,再一次清晰感觉到二伯与父皇的兄弟感情,当初是如何的相依为命, 难怪二伯跟父皇, 那自己兄弟之间……
朱元璋微微仰头,曾经的往日似乎历历在目,也忍不住再兀自轻声道:“……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肴浆。
既葬之后,家道惶惶,仲兄少弱,生计不张,孟嫂携幼,东归故乡。值天无雨,遗蝗腾翔,里人缺食,草木为粮。
予亦何有?心惊若狂,乃与兄计,如何是常?兄云去此,各度凶荒。兄为我哭, 我为兄伤,皇天白日,泣断心肠, 兄弟异路,哀恸遥苍!
你们知道吗?当时你们二伯,为何要把衣裳给咱老娘包脚?为何咱跟你们二伯相依为命之时,你们二伯却能狠下心,要跟咱分开?
咱以前不懂,后来才明白,咱也从来没说出过。
但今天,咱却想告诉你们,你们二伯当初之所以总是体弱,是因为他平时把吃的都让给了咱和二姐、三哥!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快不行了,他不想让咱看着最后一个亲人,也在咱面前饿死,所以你们二伯才要跟咱分开。
因为这样,至少可以给咱一份希望,让咱知道,咱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后来!你们二伯,他的确也饿死了,但如果有苍天的话,不过你们二伯说没有,如果有的话,就不会看着咱爹娘都饿死了,反正你们二伯又活了。”
朱元璋再忍不住擦一下眼泪。
几人也都不禁听得心中忍不住震撼,这一次才终于是明白二伯与父皇的感情,父亲与皇父的兄弟感情,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人能离间的!那自己兄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