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故事呢?也是对每个嘉宾都这么说吗?”严干手把着酒盏,笑问道。
郭昱登时聚起了好看的娥眉,不经意间流露出美人似蹙微蹙的神态,深深吸引着严干:“这种事哪有四处宣扬的道理,他们也没有兴致追问女儿家的事,也就只有严君这个读书人……”
严干有些心神荡漾,一抬头将酒盏里的酒喝了个干净,脱口说道:“既然你说了,我总得想法子帮你不可。”
“真的?”郭昱立即说道,转而又表现出犹豫的神态:“严君是主人家的贵客嘉宾,岂能为我一个乐伎做这等事。”
“你若是不信我,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事了。”
郭昱霍然抬头,迎上了严干炯炯有神的目光,饱经世俗的一颗心忽然悸动了一下。
原来他早已识破了自己的伎俩。
这样想着,郭昱蹙起的眉眼也慢慢的舒展开去,仿佛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似的:“那严君得饮满此爵,话才做数。”
“我可是个读书人,岂会哄你?”严干爽快的将酒喝下。
“多谢严君。”郭昱笑着说道。
李义在一旁冷眼瞧了半天,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严干平时一副忠厚的模样,临了还能跟一个陌生女子相处得如此合契。
他正暗地感慨自己孑然一身、大丈夫不知何时才会成家立业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有一人行色匆匆的走到范先身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范先便神色凝重的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李义看着严干与郭昱如胶似漆的样子,暗叹口气,还是决定自己一人出去看看究竟。
他借口如厕离席出门,装作醉酒乱跑的样子跟着范先来到一处精致的屋舍。
范先大步走上主位,底下卫固、许攸、祝奥等人都已来齐了。
“我早先说什么来着?杜畿、杨沛那些人来者不善,不仅是要夺我等之权,更是要加害我等。”范先面色不善的说道:“当时就该在黄河边上伪作水贼将其杀了,省的像如今这般闹出这么多麻烦事来!”
在上任不到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决曹杨沛便与户曹刘琬联合针对屯田展开了清查,并从中揪出了私自侵占田地及屯户的数家小姓,打算拿他们明正典刑、诛之立威。
屯田的事向来是由典农校尉范先一手负责,如今被杨沛查出了私吞屯户与田地的事情,虽说是针对那几家小姓,其实背后是剑指范先。
范先直觉颜面无光,顾自气恼道:“这两个小辈才来不久就敢在河东放肆,简直是没有将我等放在眼里,不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到真让人觉得我等可欺了。”
许攸皱着眉头,问道:“此事一定是有人在暗中授意,决不可能是杨沛这些人擅自为之,王邑何在?”
“这些天一直在与新任督邮巡视诸县道路、采访民情。”祝奥在下首答道,这一次杨沛显然是惹到了范先,他趁机煽动道:“既然王府君不在,郡里自当由郡丞卫君做主,此时先将那几家人从狱中救出来,由我等另行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