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队的钢琴老师竖起了大拇指,“她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
善念念不得不承认,“她比三个月前更强大。”
只有君羡保持着气定神闲,他在纸上写下了新的字样。“强大的对手会激发你的潜能,喵喵,应该感谢那些让你砥砺前行的人。”
莫斯科时间下午3点的时候,轮到了善念念的演奏。紧张与煎熬终于结束了。
在结束了巴赫的“b小调前奏与赋格”时,善念念重弹了贝多芬的《f小调第23钢琴奏鸣曲》。背谱演奏的她,将一缕余光分给了台下的君羡,以及更后方架着“长枪长炮”的韦琳琳。
这首俾斯麦和列宁都忠实拥趸的“热情的”曲子,之于她有着特殊的涵义,因为君羡第一次去春晖孤儿院,弹得就是这一首。失去两指的他,极尽华丽之能事,将贝多芬所要展示的技巧全部呈现,还在结尾炫了华丽的琶音。
观众被她的情绪所牵引,屏息凝神。他们完全进入了善念念钢琴的世界。
前排的评委,手起笔落,在评分表上写下“她(善解意)给贝多芬的乐曲注入了新的魅力和诗意。”
这是至高的评价。
往事并不如烟,台下的君羡回忆起了过往,当年八岁的孤女,此刻在舞台上绽放风采。感谢上苍,他领养了她,这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
今天没有演奏的南乔楚闭上了眼,本来母亲建议她在酒店练习,是她坚持要来,美其名曰了解她的对手。可是现在看起来,已有两座大山横亘在前,这还不算来自德国和奥地利音乐世家的天才青年呢。
结束了第一天的第一轮比赛,大家准备回酒店时,善念念去了一趟卫生间。脚下一个趔趄,她险些摔倒。低下头,赫然发现卫生间处躺着一个女子,脸色惨白,后脑勺处还流着血。
善念念认出了她,赫然是第一个上台表演的女钢琴师。
脑海里一片空白,善念念顾不上去想,她因何倒在这里,她只觉得浑身血液上涌,冲上大脑,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的眼底也似蒙上了一层血色。
一声尖叫,善念念冲出了卫生间。
君羡还在那里等她。“喵喵,怎么回事?喵喵!”他搀住了她快要软下去的身体。
善念念撑着他的胳膊,艰难地往卫生间处看了一眼。“血,救救她。”
说着,她竟也晕倒了。
不远处,向着卫生间走来的南乔楚,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忽然想起了名嘴林采访善念念时说的一句话,“我不喜欢红,尤其讨厌红色。”
她眼珠儿转动,若有所思。
第一天比赛落下帷幕,各国评论家闪亮登场。
一个匈牙利的评论家说:“她,善解意在听众面前表现了巴赫的严肃、李斯特的狂放和德彪西的澄明和优美。”
芬兰的一个评论家书说:“这个中国女孩(善解意)的演奏,将肖邦的乐曲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演出了新意,无人匹敌。”
然而更多媒体,将目光锁定在了比赛失利的参赛者身上。一次失利就自暴自弃,这实非一个优秀钢琴师应有的品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