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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跟着医生进了隔壁诊室。
杨嘉立在门口总觉得不大安心,犹豫几秒,也跟了进去。
他在李大身边坐下的时候,那医生停下了讲话,看了李大一眼,直到李大点点头表示没关系,他才接着往下说。
“……我看了病人过往的病历,精神方面的问题一直存在,中途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看报告也有好转,但并不算好全了,只是表象。”
杨嘉立小心地问:“所以他这是,复发了?”
医生摇摇头,推了推眼镜,郑重说:“不叫复发,这叫爆发。”
李大问:“什么意思。”
医生叹了口气,尽量用通俗的话解释道:“我用拔河给你举个例子。”
“病人一开始出于安全区,由于心理、生理遭受到连续的打击,又无法得到及时的缓解,一步步被拉向精神失常的边缘。中途他接受了治疗,也只能暂时缓解情况,但只要遭遇到进一步的伤害,他精神会继续失控,一旦被拉到安全线外,也就是我们所认为的,精神崩溃。”
李大倒吸一口冷气。
医生按了按笔帽,说:“我还需要了解一下病人过去的经历,你们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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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看了眼杨嘉立,杨嘉立把椅子往前挪了挪:“我来说。”
医生点点头,打开电脑敲着键盘记录。
杨嘉立沉浸到回忆里,把被叶凡绑架那段时间,亲眼所见的王洋的经历一点一点和盘托出,说话缓慢凝重。
李大之前从未听杨嘉立说过王洋这么私密的事。
如今只是亲耳听了几件事,他就已经忍耐不住地攥起了拳头,恨不能亲手废了叶凡的手脚,把叶凡的眼珠砸爆在眼窝里。
杨嘉立说:“我无数次听到王洋在楼上的惨叫,很吓人。王洋只要一点没合叶凡的心意,就会被他勒令带上狗链子,下跪,侮辱。王洋几乎每天都要经受叶凡的性虐待,我亲眼看到过叶凡当着很多保镖的面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往他下面……”
杨嘉立突然噎住说不下去了,李大亦是扭过了头,不忍听。
医生敲键盘的手停顿了好几秒,叹气:“作孽……你继续说。”
杨嘉立说:“王洋在叶凡身边的日子,从来不被叶凡当成是人,叶凡是在有意地驯化他成为一条听话的狗奴。我刚到那里的时候,王洋精神还没坏到那个地步,有时还知道反抗,我走的时候,王洋已经非常麻木了。”
医生轻轻嗯了一声:“我和病人聊天的时候也发现了。他潜意识总觉得自己不配当人,是一条狗,他做人的尊严遭到了相当大的打击,精神状态全垮了。”
李大听得心里一揪一揪的,难受得想哭。
他等医生敲打完,忙问:“那您看,应该怎么治疗,总还有法子吧。”
医生点头:“有。”
医生转过头来,严肃地看了眼杨嘉立和李大:“我建议,必须得把他先和目前的环境完全隔绝开,并且进行心理学上说的,人格重建。”
李大瞪圆了眼睛。
一个成年人,需要被送进隔绝的地方,甚至连人格都需要重建,不能想象,这个人是遭受了何种残酷的,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和虐待。
杨嘉立沉默许久,抬起头说:“您仔细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