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鼎的话让一旁的赵伯琮微微摇头。
“如今我军兵强马壮,兵马众多,气势如虹,何须多管?”
“可这迟迟无法突破...”
“粘罕世间名将,若是轻易突破过去那岂不成了笑话,就凭他张用想要冲垮粘罕麾下大军并非不可,只不过不是那么的容易罢了。”
赵伯琮说完之后再次摆了摆手。
“将东西抬上去,告诉他们,殿下就在他们身后,皇城司更是官家亲军,无论如何,官家与殿下都信任他们!”
说完之后,一名名士卒抬着一口口大箱子就直接冲了过去,箱子放在地上发出来了沉闷的声音。
几名壮汉抬脚将这些沉重的大箱子踹翻在地,顿时露出来了里面的钱帛珠宝。
“殿下与尔等同在,皇城司乃官家亲军,今日殿下有令,战事若胜,人皆重赏,家赏田垄,卒赏钱帛。
子女荣辱尽在尔等之身,杀敌!”
没有多余的废话,更加没有越权指挥,赵伯琮做到了他对张用的承诺,将战场完全交给了他。
哪怕他被砍杀当场,他也不会多嘴说一个字儿。
在这种情况之下,张用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虽然迟迟打不开局面,甚至让金人几乎完全夺走了城门的控制之权。
但是在进入城中的这条防线上他却是死守到底,让粘罕不能得逞!
与张用的奋力搏杀不同,另一边的金人大将粘罕却是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
看着那没完没了的皇城司大军士卒,虽然他们看着颇为雄壮,但他们的问题只有他们自己心中清楚。
奇袭夜袭,这本就是一场靠着突然和士气的事情。
如今对方早就有所准备,这就已经失去了先机了,在长此以往的交锋下去,若是他们攻入了洛阳城中得以烧杀抢掠也就罢了。
可像现在这种,在城门洞里面厮杀没完没了的进行,被死死的拖在了这里。
如今时间尚短还则罢了,但是当时间稍微长一些之后,粘罕就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麾下士卒已经开始后继乏力了。
尤其是他们的士气越发的低落了起来。
“这洛阳....这大宋....”同样位于大军后方的粘罕忍不住的喃喃自语,看着面前的战事,甚至生出来一种无奈的感觉。
“冲杀!”粘罕没有再用什么特殊的办法,也没有弄出来什么惊喜,只是手中长剑挥舞,不断的朝着前方的士卒怒吼,让他们不断的冲杀出去。
希望能够冲破宋军的防御,从而为自己争取到那一线生机。
可....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盾阵,竖盾!”
“大军止步,防守!”
“长矛上前,刺!”
“巨斧出列,劈!”
一声声怒吼之中,张用也开始紧守城门,死战不退。
赵鼎看着逐渐陷入彻底焦灼的战场心中也是有了几分安稳,同时看着一旁那带着贴面,浑身上下看不到任何一丝惊慌之色的赵伯琮也是满心的赞叹。
“你这家伙好大的底气,就真的不怕粘罕还有后手?”
“他都到了这一步了,他上哪里有什么后手,真当他会什么撒豆成兵的法门不成?”赵伯琮冷笑,看着那已经流淌到了他脚下的血液,眼神之中仿佛带着一种复杂的感情。
“今日这洛阳,注定会血流成河啊...”
北门战斗落入尾声,作为诱饵,金人同样也都是真真正正的死士。
粘罕在动手之前就告诉了所有人,他们没有了退路,这些年他们可算是斩杀了不少宋人不说,在这次大战之前,粘罕仍然带着他们屠杀了洛阳周围数以万计的百姓。
这些宋人的性命都在告诉这些金军士卒,他们若是落到了那宋人的手中,恐怕当真是生不如死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之下,哪怕是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了绝境之中,仍然是奋力厮杀直到自己死亡!
在这种拼死反击之下,宋军的伤亡也是让人心惊胆颤,刘锡看着那一地的狼藉,看着那满目疮痍,最后只剩下的一声叹息。
“传令下去,大军继续冲杀,全部冲入东门之中,斩杀粘罕!”
而此时,粘罕看着已经彻底被挡在了城门之处的士卒,终于想到了要撤离....
但就在这个时候,无数装着火油的罐子从城墙上扔了下去,紧跟着一支支燃烧着火焰的箭矢射落下来,点燃了这满地火油。
“杀敌,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