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防护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面足足变换了三次。
最开始负责京都洛阳防卫的就是那刘锜长兄,刘锡。
他才华远不如弟弟,但是好在就是一个忠心,加上家学着实不错,还经历过数次战阵,在这种情况下他成功的成为了戍卫京城的大将。
然而就在几天前,他职位不变,但是所有的兵马全部被皇城司接手。
看着那拿着太子手谕的张用,虽然刘锡感觉这件事情十分的不妥,却也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件事情刚刚结束,他将权利交了出去,然后按照张用的吩咐重新分配了驻守城池的力量,将城门乃至瞭望口等要害之地让给了皇城司的人手之后。
这件事情再次出现了问题。
皇城司士卒的屁股都没坐热,六部的手书来了。
刑部兵部两方人马亲自带着张用过来将这群士卒带走,虽然没有关押,但也算得上是软禁。
所有的兵马被卸了兵器铠甲,然后等待着官家回来发落。
而造成这种事情的原因据说是张用在那皇宫大殿之上,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儿和那上百名朝中大臣直接刀兵相见了。
虽然最后双方谁也没有动手,只是僵持和喧闹。
但是....
“张用这个家伙这么牲口的么,这就敢和文武百官动刀子了?
还是当着殿下的面?
这就是官家回来了,他也得被扒了一层皮啊!”
正在第三次重新布置防线的刘锡忍不住的唏嘘了起来,一旁的心腹副将也是啧啧称奇。
虽然他们也是将门,若是换在十年前和那群朝廷之中的官员士大夫也走不到一起去的那种。
可就算是如此他们也知道,不管如今是什么局势,也不能这么干啊。
就张用干的这事儿,说得粗鄙一些,就是两个恶犬当着主人的面互相撕扯,还直接呲牙了。
这主人若是脾气好也就罢了,若是脾气不好就和官家那样,当天晚上家里就能加餐了。
张用现在就是在干这种事情,说他出身草莽,这家伙当真是一丁点规矩都不懂了,如今他自己作死不要紧,折腾得他们两天没法休息。
不断的变换防守方向,更是难免会出现漏洞,真要是出点什么事儿了。
他刘锡觉得自己咬死他张用都不解恨!
正所谓,人害怕什么就会出现什么,本来就担心出现问题的刘锡,在重新安排布放的当天晚上,就直接出现了问题。
洛阳,被奇袭了...
或者说不仅仅是洛阳,虎牢关被金人一战而下,而虎牢关失守的战报和金人几乎同时到来。
没有任何防备,有刚刚被折腾了足足两天的刘锡差一点就被瞬间破门。
若非是麾下的不少将校都是当年经历过长安血战的老将,加上刘锜放心不下自己的大哥,专门给他的军中放了三千名最为精锐的士卒,给他撑场面。
这第一波攻击他就真的撑不下去了。
带兵而来的,就是那金人大将粘罕,也是那个在赵谌眼中明明应该在邺城和姚平仲厮杀的家伙。
可如今,他却这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刘锡搞不明白,赵谌同样搞不明白,反倒是赵鼎看出来了几分意思。
“想来如今在那邺城之下的不过就是粘罕麾下的亲信了,这不过就是声东击西的把戏罢了。
只不过这一次...他恐怕是下了血本。
殿下不用太过于担心,那粘罕麾下的兵马本就算不上太多,如今若是真的行了那声东击西之计,定然会是舍弃了大量的兵马前去邺城。
此时这粘罕看似雄壮威武,但定然是一个外强中干的模样,他没有这份儿攻破洛阳城的本事。”
赵鼎的话让作为监国太子的赵谌有些放心,可是同样还是有些纠结另一件事情。
“那虎牢关...”
“奇袭罢了!”赵鼎仍然微微摇头,“虎牢关虽然有兵马驻守,但是和其他城池一样,没有名将在手。
如今我大宋的名将都在前方,那粘罕的本事不弱,使些手段奇袭攻破那虎牢关并不算多么的困难。”
“既然虎牢关会被攻破,那我洛阳...”
“殿下放心就是!”赵鼎仍然是满脸的轻笑。
赵谌看着面前的赵鼎,最后还是将自己想要说的憋回了心里,毕竟自己日后要做的是那无上之位。
这心,得稳!
皇城司秘牢之中,此时这里已经被禁军接手,这里面的犯人自然也是如此。
此时一个不速之客拿着一块令牌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了进去。
沿途所有的士卒护卫见到了这令牌以及这个年轻人的时候,都是躬身退让,就这么让他走了进去,进入了最里面的那间牢房之中。
“打开吧,然后尔等就可以退下去了。”
年轻人摆摆手,然后看着那洞开的牢门,再看看里面坦然而坐的秦桧,直接露出来了一个笑容。
“秦桧,看来这里和你真的很合适...”
“赵伯琮?”秦桧见到来人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然后便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朝着赵伯琮躬身行礼,不过却没有称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