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渐隐,天边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然而光明小区之中却早已一片喧哗。
陈默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捞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才早上六点不到,随意披上一件外套,走至窗前,伸手掀起了帘幕。
在清晨的微光下,便看到对面的第五栋居民楼下簇拥着不少人,一旁还停留着数辆警车。
“又发生了吗?”陈默剑眉微蹙,黑曜石般的眼眸随着晨曦的吐露,熠熠生辉。
之所以是又,是因为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了。
似乎从几个月前开始,网上又或是周遭陆陆续续地传出一些诡异的新闻。
如废弃已久的医院传来嬉笑声、公墓看到奇怪的人影、又或是某个村落的人全部暴毙,但是帖子一经发布,便很快就被删除。
而他所处的小区,似乎也正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不到两个月内,就发生了四起诡异的杀人事件,死者无一例外,皆是皮肤被剥离后被吊在阳台上,死相极其凄惨,然而到目前为止,凶手依旧没有抓住。
这也导致小区内人心惶惶,不少住户都开始陆陆续续地搬离,其中有些人在离去的时候还在劝说剩下的居民,说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杀人事件,而是诡怪作祟,不过这类传言很快就被压了下来。
但即便如此,小区的居民已经走了不少,剩余留下的住户仅仅只有原来的一半左右,如果事件无法得到解决,估计人数还会减少。
来到盥洗室,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脸,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陈默陷入了沉默,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离开这里,因为这套房子是已逝的父母留给他唯一的遗物,它承载着他所有的回忆,离开了,也就宣告破灭。
擦了擦脸上的水,陈默来到客厅,拿起了和父母的全家福:“也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目光偏移,在全家福旁,是一个类似盒子的物件,通体呈现出一种暗金色,金属质感十足,而在其表面还镌刻着一张张迷你的人脸。
有的在哭泣,有的在愤怒,有的则是在哀号,表情各有不一,不过都是残缺的.
而在物件的最顶上有一个缝隙一般的窄口,陈默试过,只能塞进一些纸票一类的薄纸,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
这个物件,他没有太多印象,只记得是爷爷去世前留下的,还特别嘱咐不要乱碰,自己儿时就因为碰了一下,被狠揍了一顿,到现在也不明白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能让他老人家如此看重。
将东西放回原位,陈默收拾好东西,背着包走出了房门,刚巧看见对面403室的门前有一个身形微驼的男人正在开门。
这个男人陈默很熟悉,名叫袁云祥,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无儿无女,住在他家对面的403室已经将近十年,和去世的父母关系还算不错。
“祥叔,今天晨练这么早就回来了?”出于礼貌,陈默主动打了招呼,但是对方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开锁。
陈默又喊了好几声,祥叔的身体才顿了顿,半晌之后才缓缓把脸转了过来。
在看到对方脸的时候,陈默瞳孔猛地一缩,只见对方的脸上血色全无,布满血丝的眼球麻木地看着自己,就像是一位身患恶疾的病人,但是据他所知,对方的身体一直很好,前天还看到他出去跑步锻炼,怎么突然成了这个样子?
“祥叔,你没事吧?”陈默关心地问道,对方的状态实在怪异,好端端的一个人成了这般模样。
“没、没...事,只是最近冻到了,有些感冒。”祥叔声音喑哑,咽喉处像是卡了异物一样,听起来格外刺耳。
你确定这是感冒?好家伙,这样子都快入土的节奏了,陈默心头嘀咕。
“祥叔,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你这个身体肯定不行的。”
这次祥叔没有说话,一顿一顿地转过身,继续笨拙地用钥匙开锁,直到尝试多次后才将门打开,迈着僵硬的步伐走了进去,只留下陈默一个人在原地微微发愣:“这祥叔,今天是怎么了?”
未曾多想,陈默转身下了楼,然而在他走后不久,403室的房间开始传来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磨刀具。
出了楼栋,陈默望了一眼对面,第五栋居民楼的入口处还停留着不少大爷大妈,那些黑色的警车也还未开走,看样子具体情况还未调查完毕。
“这是第五起了吧?”
“是啊,到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这样下去,还让我们怎么住啊。”
“你还认为是人为的吗?如果真的是人为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根本不可能!”
“你这意思是诡怪作祟吧,不行,我得回家和那口子商量一下,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陈默凑到跟前,听着他们谈论,和他预想的没错,还是剥皮案。
目光又看向楼道口,黑白交错的警戒线围成一圈,数名黑色制服的武装特警挡住了入口,从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
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些特警突然让出了道路,两男一女从中走了出来。
其中一名国字脸的男人身着警服,这人陈默认识,是人境第七域龙泽区的第三警队队长龙渊,之前就曾来过光明小区。
反倒是旁边的那一男一女让陈默有些好奇,虽然他们身上也是黑色制服,但是不同的是胸口处却多了一个金色的太阳纹图案,貌似不像是警署的人。
三人交谈了片刻,龙渊队长朝后面挥了挥手,数名特警开始遣散围观的居民,随后几名身着防护服的人员抬着一具裹尸袋走了出来,塞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