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细哑又虚弱的“爹”叫得慕文敬心头一颤,他顺着那只牵了他袖子的消瘦小手一路向帘内看去,榻上的小姑娘不知何时转醒睁开了眼睛。
她嘴唇发白,眼侧却带着些高烧刚退遗留下来的、不正常的潮红。
慕文敬的喉头动了动,满腹万语千言,待到脱口之时,却只剩下了那么干巴巴的一句:
“你……你醒了。”
“醒啦。”小姑娘颇为费力地点了点头,盯着他的那双乌黑眼珠忽然间黯淡了三分,慕文敬瞧见她的表情突的手足无措,满是老茧的掌心出了一茬又一茬的汗。
十来岁的小姑娘该怎么哄?
驰骋沙场数十年的慕国公彻底慌了手脚,他的大女儿惜音从小就是让人省心的懂事孩子,除了身子骨娇弱,平日全然不用多加照看,他偶尔从边疆小城带回来一两个新奇的小玩具,就能让那丫头高兴上好几天。
慕修宁更不必说,慕家的男孩,除了他小弟慕文华外,其余均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大的,挨过的揍指不定比走过的路都多,皮实耐||操,也是完全不必哄的。
所以……十来岁的小姑娘究竟该怎么哄?
慕文敬爪麻,直到这一刻他才猛然察觉,他与慕惜辞之间的距离远远不是他先前想的,“心中横了道难以跨越的坎”那么简单。
再难跨越的坎,终究是有法子跨过去的,可他在她生命中缺失的那七年……不,是十年,是整整的十年。
——他在她生命中缺失的那十年时光,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弥补回来的。
他想,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男人干了嗓子,自喉咙里挤出的话也跟着变得又哑又涩。
他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