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大人,这——”原先听从上峰指示取来东西的人捧着厚重的箱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黎摆了摆手,却是接过那个巴掌大小的鎏金匣子,拢在手里,显得很审慎的样子。
但是他接过这“烫手山芋”后就没什么动静了,与方才慌乱险些都失了分寸地唤底下人去取东西的模样儿相去甚远。
青年显是受过规训,看得出欲言又止很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逾越质疑。
但黎是什么人,从苏苑一脉爬出,于万千黎氏门徒脱颖而出称“宗”的出窍期强者,自然不会错过对方细微处的神态变化。
他甚至都不用听青年诉诸的内容就先一步从容道:“就这般便行了,决明那边,等他来了本座再亲自解释。”
回话的青年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可不是松了口气么,天知道他收到指令一路狂奔又在各方盘问下抱着东西回来经历了怎么样极限的历程,让他一个元婴修士此刻都有些忍不住心下发颤。
现下阵基台短时间看着不会被人为炸开,但东西却是切切实实取回来了,该惊动不该惊动的都惊动了,另一位正在来的路上,总教这会儿应当收到消息了结果却是虚惊一场。青年只要想想都为后续明显要收拾烂摊子的自己头疼。
不过长者放话要“亲自”“解释”,这可不就是要接手烂摊子么。有这位坐镇大抵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青年心下真真正正松了口气,随即顺从地退了下来。
至于那冒险取来的“烫手山芋”谁爱拿谁拿,要不是必要的转交流程他巴不得立马甩出去。现下安安稳稳转交给宗大人自然是千好万好,怎么都比他拿着安全。
得到赦令的青年毫不犹豫地退至底下,不再干扰这些大人们的博弈。
看似只是在其中扮演了打下手责任的青年事实上却直接接触到影响此局关键地禁物,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无所觉的踏入局中。
他知道上头为这次溯源大会不,应当说是披着溯源大会的“祭典”倾尽多少资源,甚至连经营多年的口碑都顾不上了。
也是,怎可能?一次是意外,两次兴许也是意外,再三发生就不大可能是纯意外了。
尽管苏苑一脉在很多势力看来也有够痴了,十年如一日地守着一个溯源大会,似乎对于发展壮大自身干劲不足。
但这也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毕竟光靠热爱和执念是不可能支撑一个群体聚集了一年又一年——必然有共同利益所在。
大会举办至今虽然发生了不少说都说不清楚的意外,然事实上都在可控中,甚至可以说是在苏苑一脉预想好相对有利的方向。
至于混在其中搅浑水的人和势力是什么目的,他们并不在乎,只要能达成目的便好。这个过程是否由他们亲手施行又有什么要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