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来坐到饭桌前,拿起筷子时,他看着已经热气腾腾的饭菜,莫名的总觉得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有些陌生。
客厅亮起了电视的光。
有声音不断传来。
是晚间新闻。
“普洛在我国的军事帮助下,内部已基本平定下来,这也挫败了外国势力的阴谋诡计,普洛百姓迎来久违的和平……
“猎34战机的首飞受到了广大网民的密切关注,作为我国未来的主力猎杀机型,它能否搭载于空天母舰,和究竟什么时候开始量产交付部队,是网民们最关心的话题……
“第二十一届世界环保会议在玉京召开,在会议上,我国代表提出……
“根据沅州方体中出土的《异兽经》记载,全球各界学者争论已久的异兽出现时间已有定论,灵安学府历史教授表示,这极可能是近年来考古界最伟大的发现……
“皇帝陛下出访云来,受到云来首都皱叶城民众的夹道欢迎,在云来王宫,国王率领百官跪拜迎接……”
陈舒端着一杯牛奶,小口品着,盯着玉京新闻里的画面。
益国当代皇帝已经很老了。
好像是二百八十多岁?
在位快四十年了吧?
在益国历代皇帝里,算高寿的了。
这是因为皇室在修行灵法上做出了取舍——
也不是大益皇室了,是前朝皇室研究出的这套修行灵法。陈舒目前也不知道这套灵法的原理,因为它仍未对大众开放,只知道这套灵法的优点就是修行快速且简单、进阶也较为容易。它的存在帮助前朝和本朝皇室出了很多九阶修行者,甚至如果你细数一下大益历代皇帝,你就会发现,里面起码三分之二都是九阶修行者。
这个数据非常恐怖。
开朝皇帝基因再好,也不至于这样。
大半功劳得归于这套灵法。
但它的缺点也明显,它对于寿命的提升要少很多——
大益皇帝除开战死的,通常九阶也就是二百八十岁左右就开始灵衰了,这个寿命放在古代大概只是平常七阶修行者的水平。只说古修行者,现代修行灵法改进很大,具体能活多少岁,至少得几百年后才能知道了。
这个灵法等于是牺牲了单个皇帝的寿命,而选择了延续整个皇室王朝。
对王朝延续来说这是很有必要的,在这样一个世界,尤其是古代,作为统治者的皇室如果缺乏高阶修行者,是很难走得长的。
大夏就是例子。
益国的皇帝更卷。
如果修为不够,就算你是唯一的皇子,也很难当得上皇帝。
就举一个例子——
大益皇帝往往要灵衰才能退位,要不就是中途非自然死亡或者被废除,储君才能继承皇位,不支持禅让制。
所以作为储君,等到你父皇灵衰的时候,你通常也已经两百多岁了。
在继位之前做什么?
努力修行啊!
不然你根本活不过你爹。
那有没有某个皇室直系子孙自恃天赋绝伦,不修这个灵法,而转修普通灵法、获取更长的寿命呢?
目前尚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估计也是不行的。
扰乱秩序了都。
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新闻开始播放当代皇帝出访云来国的画面了,云来国目前仍是个君主专政制的小国家,据说总理每次向国王汇报政事都得下跪,但现在国王又率领群臣在益国皇帝面前跪了一地。
这个画面还是很魔幻的。
至少陈舒觉得魔幻。
益国早已经废除跪拜礼了,皇帝也基本不再插手政务,这位陛下在国内都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
只是大益皇帝依然很屌。
目前中洲仍有十四个国家承认大益的宗主国身份,自认为藩属国,在名义上依然尊益国皇帝为领袖,自己为臣。抛开这些不谈,益国当代皇帝也是一位货真价实的九阶,单单个人武力能比拟一支携带战略武器的大国舰队,毁灭一个小国不在话下。
只有超级大国才具备不出动另一个九阶、单靠现代武器猎杀九阶的军事实力。
此外皇室至少还有几位九阶,另有其它不属于皇室的九阶向皇帝效忠。说白了,当世的九阶大多都几百岁了,而在一百年前,皇室在这个国家还有着说一不二的地位,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曾在皇室面前低头。
谁都得给益国皇室留足面子。
又因为国家政策不同,益国皇帝在出访时,有时能得到比国内更高的待遇。
但陈舒估计他也差不多了——
最多还有个几年吧?
然后开始灵衰。
只是民众是看不见皇帝灵衰的,为了维护皇室颜面,一旦皇帝开始灵衰,通常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大众眼前。
陈舒一口将杯中牛奶饮尽,舔了舔嘴巴,味道很是香浓啊。
他把杯子搁在茶几上,看向身边,孟春秋也没有将目光放在书本上了,而是看向了新闻画面。
“孟兄。”
“嗯?陈兄何事?”
“你这么牛逼,该不会是皇室成员吧?”
“唔?”
孟春秋先是楞了一下,随即说道:“这很奇怪吗?玉京满大街都是皇室成员,娱乐圈现在还有个在活跃的呢,前些日子她为了鼓励一个好色的考生,穿短裙跳热舞,后来被她爷爷叫回去,狠狠收拾了一顿。”
“我感觉那个考生挺正经的,看眼睛就是一个正直的人。”
“是吧?”孟春秋对此并不在意,“其实玉京姓孟的,大部分都和皇室有点关系,多多少少,讲真,没什么了不起。”
“这倒也是……”陈舒顿了顿,“你该不会是直系吧?”
“你应该是看我气度不凡、才华洋溢,所以才这么猜的吧?”孟春秋突然就高兴了起来,“虽然但是,你很有眼光。”
“好了你不是。”
“嘁……”
新闻内容再次变换,孟春秋也从电视上收回了目光。
他将头往后一仰,搁在靠背顶端,盯着天花板,颇有些悠然的说:“其实啊,皇室如何,皇帝又如何,权力财色又如何,在我这里值几个钱?又与我有几分干系?反正我又当不上皇帝,那沉重的担子落不到我身上,我这一生啊,就想诗酒歌茶,闲云野鹤,最好当一个流浪诗人,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一切,全部都与我孟春秋没有关系。”
说着他顿了一下,充满感叹:“可惜这世间如我这般的人已经很少了……”
“就是无业游民呗?”
“陈兄。”
“嗯?”
“少说点话。”
“行吧。”
陈舒从沙发上站起来,瞄了眼还在吃饭的姜来,叫他吃完把碗放那就是,明天早上自己来洗,便起身回了屋。
每日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