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清秋一边跑着一边想起了当日他还在燕都读书时先生无意间所说的几句言语。
“路边的花草再美,终究当不得饭吃。”
“有些人一出生就可以慢慢悠悠,沿途欣赏路边那些或瑰丽或美丽的景致,可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了埋头前行,在泥土堆里刨食吃。”
“有人有伞,有人没伞,没伞那人自然便要跑快些。”
只是他想着想着,头上再无雨水落下,只是耳边风声依旧。
朝清秋抬了抬头,一个一身灰袍之人正持伞站在他身前。
“如朝兄这般人,大雨之中也会如此狼狈?”那人笑道。
朝清秋甩了甩身上的雨水,“身侧无伞,谁在雨中不狼狈?”
“若是我愿意把这把伞给朝兄,朝兄可愿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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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收了一把雨伞,明日丢了性命,怎么算这比买卖都不划算。”
“做生意自然是赌大赢大,若是不敢上赌桌,如何能才赢。朝兄不接受,莫非是我给的价钱还不够?毕竟这世上,是要价钱合适,什么买卖也做得。”
朝清秋望了他一眼,“你的语气要我想起了一位故人。”
灰袍人笑了笑,许是多年不笑的缘故,他虽然是在笑,却是看不出多少生气。
“久别不见是故人,阴阳两隔也是故人,不知朝兄所说的故人是哪一种?”
“自然是后者。”
“如此说来朝兄是宁愿奔跑在雨中,也不愿受了我这把伞了。”
朝清秋叹了口气,“今日一见,莫家两位公子果然都是人杰。只是朝某只是一个书生罢了,哪里受的起两位公子的好意。”
灰袍之人自然是莫云风,莫云风吐了口气,“我本以为朝兄会和我是同一种人。朝兄自南楚而来,一路之上所见所闻如何?”
“民生凋敝,艰难度日。”
“朝兄可曾想过为何如此?而今大秦也算是国力鼎盛,可乡野之间同样如此,朝兄可知是和缘由?”
朝清秋皱着眉头,没有言语。
莫云风自问自答,“自然是因为而今朝廷之中那些大员们,朝中勋贵,世代公卿,这些整日里出门坐轿,闲谈心性的读书人若是论起四书五经,治国方略来自然是滔滔不绝,哪怕说上个三五日也许多都不完。只是若是问及而今坊间米价几何?只怕是大半答不上来的。他们的目光在高处,可百姓最多的却是在低处。”
朝清秋叹了口气,“所以你才想要莫家家主之位?”
莫云风脸上神采奕奕,“要变革便要走到高处,最高处。莫家也只不过是个踏板罢了。我那个兄长今日朝兄想来也见到了,看似温润公子,实则心中也是傲气的很。若是将莫家交给这种人反倒是浪费了莫家的偌大基业,如何,朝兄可要帮我?”
朝清秋看着意气风发的莫云风,眼前忽然显现出一个人来。
岳阳城里那个病弱的年轻人,想来也是这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