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久到外面的客人都换了一批,他才轻轻开口。
“尚公子都知道了。”
“总该知道的。”嬴政一饮而尽杯中酒,而后又满上再喝了一大杯。
“咳咳,前日,有大臣举报,后宫有小人有乱,宦官不检点,我虽惊却不意外,后宫之乱由来已久,我是知道的,深宫寂寞,加上宦官心智,有些问题在所难免,只是...”
说到这里,嬴政又大喝了一杯。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如此程度,涉及会如此巨大。”
“呵呵,不耻之人为首生母,作乱之人当朝侯爷,咳咳,老师听闻是否感到恶心!”
嘭,嬴政重重摔下酒杯,眼中有无尽愤怒。
看着嬴政的愤怒和杀意,姒禹深吸一口气,开口,“尚公子既然已经知道此事,禹还有一事想问。”
“说。”
“您调查清楚了吗?”姒禹严肃到。
嬴政凝神,无比肯定的点头,“我亲眼所见,醉酒中的长信侯大放厥词,很是耀武扬威。”
“尚公子亲眼所见,还能忍下来,这是何等胸襟胸怀。”
“别拍马屁,有事就说。”嬴政冷哼。
“咳咳,我这不是想让尚公子缓解一下情绪吗。”
“你的意思是还有不好的消息?!”嬴政瞪着姒禹。
姒禹轻轻点头,无奈道:“在辅佐尚公子不久,我曾遇到过嫪毐,观他心术不正,更以常人身隐藏在宦官中,禹就有不好的预兆,后经过调查,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涉及到太后,我便没有和尚公子说。”
“那现在可以说了?”嬴政黑着脸,明白姒禹这是不敢过问他的私事。
“呵呵,可以,可以。”姒禹挠头。
“哼,我不是那么不明事理之人,以后这种事直接说吧,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内毒都要腐蚀五脏六腑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嬴政起身甩袖。
“太后已经为嫪毐降子,刺杀背后,不只有相国大人。”姒禹开口。
咯吱咯吱。
骨节在扭曲,鲜血在滴落,背对着姒禹嬴政的身体在不断颤抖。
虽然知道会有坏消息,但嬴政从来没想过消息会坏到这个程度。
“属实?”
“其两子在雍城已经懂事,而雍城更是早成为嫪毐腹地,加上山阳和太原,其羽翼早已丰满,此事无需尚公子如何调查,只需派信奈之人前往雍城军营,自可一目了然。”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嬴政双眼赤红,鲜血止不住从手心滴落。
“因为这是对王上最好的局面,也是能一次性绊倒相国的机会。”姒禹直言不讳,与嬴政对视,没有丝毫退缩。
嬴政盯着姒禹,注视了许久,许久,看着始终没有神情变化的姒禹,他收起愤怒,重新坐于席位。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禹当然知道,太后和相国相互平衡的局面不正是王上期待,王上一手促成的吗?您只是没想到事实会坏到如此程度罢了。”
“哈哈。”嬴政眼中露出疯狂,“是啊,这都是我一手促成的,但......”
“长信侯,呵呵,多么偏袒的册封啊。”
围剿成蟜功在王翦,王奔等大将,关嫪毐能有多大的事,其的功绩恐怕连姒禹都不如,而他却偏偏应了太后的要求,赐封嫪毐为长信侯,掌管山阳,太原等地,其原因就是想让太后一侧的势力壮大,然后对抗吕不韦。
事实如他所料,嫪毐得势,疯狂和吕不韦作对,朝野内外双方纠缠不清,给了他足够的发育时间。
然凡事有利有弊,过度的放纵,滋生了不该有的野心,嫪毐已然不再满足于一个侯爷之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