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伊藤是真不知道，而且古拉也没提过。
每每问起，她总是用“为时尚早”之类的借口搪塞。
但此刻，在历史中沉寂已久的秘密即将浮出水面，伊藤的呼吸不禁急促了几分。
“还是因为执念。”
“执念？”
“对。”她指着自己，解释道：“放不下执念，便会迎来天谴。”
“WTF？？”
伊藤没想到自己随口胡诌的东西竟然会变成事实。
他看着对方，有些难以置信：“你确定自己不是在口胡？”
“千真万确。”旗袍女子神情严肃，说道：“这是妖、精、魔、鬼都清楚的秘密，但却又是所有鬼物不愿面对的事实。”
“不对啊。”伊藤思虑片刻，很快便发现了其中一个逻辑错误：“若是按照你的说法，明知心怀执念不是好事儿，为什么他们还不肯乖乖放下？”
“因为……执念是生前遗憾所化，鬼物们放不下执念，自然是放不下生前种种。”
伊藤了然，他摸着下巴沉思会儿后，又问道：“放不下执念就算了，最多不能升维。”
“古小妞虽然会有些遗憾，但有我陪着他，也算是逍遥快活。”
“可你说的‘陪葬’又是什么鬼？难不成鬼在一定时间内不升维还会有危险不成？”
说到这，伊藤自是不虚，心想自己现在已经夹在两个维度之间，寿命可能只剩短短一年，难道所谓的执念不执念还能比这更凶险？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击碎了他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
“若不放下心中执念，长此以往，执念化作魔障，鬼物便会堕入魔道。”
“这……不可能吧！”
“那你想想，为何世间魔族众多？难道只是因为贪图力量？”旗袍女子叹息一声：“用你们这个时代的话来解释，就是---供需平衡。”
“猎魔者人数日益增多，便是因为大部分鬼物无法看破魔障，放下执念，最终走上了歧路。”
“而堕入魔道的速度又和自身的天赋有关。”
“执念越深，天赋则越强，鬼物抵御执念侵蚀的能力也越差。”
听到这，先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伊藤总算理清了个大概。
“阴壶身为稀有种，上等资质。”他看着对方，确认道：“所以，你才希望我帮她尽快放下执念？”
旗袍女子微微颔首。
“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他皱着眉头，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古小妞资质平平，为什么也会被执念所扰？为什么升阶速度贼快？”
旗袍女子没有回答，再次轻抚起面前的虚空。
虚空中出现一个光圈，一幅幅画面透过模糊的光圈，呈现在伊藤面前。
那是阴壶的记忆。
在她的记忆里，伊藤看见了古拉的身影，她浑身沾满鲜血，赤瞳中溢出丝丝令人心悸的寒意。
古拉身边躺着一对中年男女，尸首分离，开膛破肚，死状惨不忍睹。
她缓缓蹲下，短发垂落，鲜血顺着发丝，滴落在地。
下一秒，无数藤蔓自窗外探入，捆住了古拉。
画面到这便结束了。
旗袍女子转过身来，说道：“这是阴壶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记忆。”
“也是她第一次与古拉相遇时的记忆。”
伊藤努力消化着刚得到的信息，片刻后，问道：“我只有一个问题---古拉入魔了吗？”
“曾经入过。”
“你这话……听起来咋有点不靠谱呢？”
旗袍女子知道他不能理解，更不会相信，但她必须道出事实，因为只有这样，伊藤才有机会站到真相面前。
“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古拉被迫参与了联盟的一项实验。”
“实验代号：净化。”
“联盟利用某种技术，剥离了她的执念以及魔性，成功帮她恢复了理智。”
“这……有点扯淡啊。”短时间内，伊藤的世界观反复受到冲击，此时他已经不知该如何思考了。
“你暂时不相信没关系。”旗袍女子缓缓说道：“但你出去后好好想想。”她盯着伊藤的眼睛：“难道你就不好奇，为何古拉她天赋平平，升阶速度却极快？”
伊藤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却从未得到过答案。
但他很快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
“不对啊！按照你这说法，她没有执念，又哪来入魔的危险？！”
“因为你。”
“我？”伊藤指着自己，一脸闷逼。
“我身为执念，能清楚感受到同类的存在。”旗袍女子看向窗外，似乎想透过这虚假的天地，看到壶外的古拉：“我可以肯定，她的执念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