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阴阳镜一起,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只空留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彷佛在诉说着凄凉。
看着手中阴阳交汇的镜面,殷离长舒了一口气,心头也渐渐放宽,这段时间的运筹帷幄,令他颇有几分心力憔悴。
不过一见阴阳镜中那纯净光影,殷离的眼神中就充满了火热,恨不得立马闭关,不铸灵台誓不出关。
但很可惜,此时还要处理后事,殷离不得不强压下心头的渴望,又恢复成了翩翩君子模样,向着萧开等人走去。
“仙...仙长,那妖怪...”
一见殷离带着一脸微笑走来,萧开等人顿时心安了大半,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询问道。
虽然不屑与区区凡人往来,但此事还需要他们扫尾,殷离温和的点了点头,开口道。
“妖孽猖狂,但已伏诛,诸位不必担忧。”
“好,杀的好,我就说有仙长在,区区邪妖能奈何?”
“可...可林先生毕竟还救过我们呢,没有他的话...”
炎旷毕竟是江湖出生,还是懂些义气与恩仇的,在傍边轻声的说道,可却直接被老道士给打断了。
老道士彷佛气急了,指着远处林先生的尸体说道:“还救我们?我看他根本就是和那女妖是一伙的,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一副假仁假义的模样,令人作呕。”
“确实,仔细回想一下,那女妖杀了城中这么多人,又凭什么不杀他呢?”
这时萧开也站了出来,在一旁帮腔的说道,让炎旷顿时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任凭他们如何争吵,殷离却始终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彷佛认真在听,又彷佛入定出神,让人琢磨不定。
“无论如何,此番还要多谢仙长救命之恩,日后若有需要之处,萧某必定千里赴会。”
“对对对,我炎旷没读什么大书,但也知道滴水之恩的道理,日后仙长若有需要之处,炎某必定风里来火里去。”
对于三人的谢意,殷离自然没有当作一回事,但还是客气的敷衍道。
“斩妖除魔,此乃吾辈行世之则,诸位毋须如此。”
但见三人诚意满满,执意要行礼道谢,殷离也只能苦笑接受,面露无奈。
一翻客套之后,萧开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起身抱拳道。
“既此间事了,萧某还需回身复命,详诉各中原因,仙长,诸位,有缘再会。”
见萧开起身告辞,炎旷两人自然也不便久留,于是也纷纷起身告辞。
其中老道士还邀殷离前往青城做客,殷离自然婉言拒绝,此时若不是要把戏唱全了,岂会与凡人久谈,何况做客。
待到三人先后离去,殷离可以预见到,自己仙山高徒的正直形象已经竖立起来了,而有了这个形象,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更加放宽手脚了。
望着再次空无一人的街道,殷离温和的表情一收,他需要尽快寻找地方闭关,从而铸就灵台。
从这次的战斗当中,殷离清楚的感觉到了弱小,不过是对付一个不善争斗的狐妖,一个穷途末路的废人,就已经耗尽了手段。
这种感觉,殷离不想再次尝试了,而铸就灵台,就是第一步。
“哗...哗...嘭!”
就在殷离走后不久,残破不堪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挪动声,一座塌陷的房屋内,片片碎瓦纷纷滑落。
而这瓦堆下,突然有一只手臂伸了出来,挣扎的扒开了废墟,露出了一张英气飒爽的脸庞来。
天穹上,乌云飘荡开来,烈阳照耀而下,在这堆废墟上拉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一道英姿飒爽,一道...死尸伫立。
......
......
京都成阳,玉冕皇宫。
“娘娘,沧洲万里急报,署名是慕容大人。”
临垂殿,这里本是大成国君问政的地方,但此时却被一女子高坐其上,卧躺龙椅。
殿门外,有一小黄门疾走而来,手中还高举着一封红色信件,上面刻了一个大大墨玉麒麟。
那高坐龙椅的女子,一见信封颜色,顿时也不敢怠慢,玉臂轻轻一挥,凭空便引动那信封漂浮而来,落于掌中。
“啪...妖孽大胆!”
片刻之后,那女子还未看完信件,便已经怒气冲心了,一掌便拍断了身前的短案,口中还大骂道。
这一动一静之间,那尚未梳理清楚的长发顿时荡开,露出了颚下的抹抹春光,但却无人敢抬头欣赏。
“呵呵...这是怎么了,谁惹了我的太后姐姐啊。”
正当龙椅上的女子盛怒之时,殿门外飘然走进了一位妖艳少妇,浓妆艳抹的,倒是显得有几分低俗伤雅了。
可那妖艳少妇走进之后,殿内的黄门宫女却是把头低的更下了,彷佛生怕被看见了一般。
“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又是慕容归元这个老头子,天天就知道气我的好姐姐,真是早该杀了他了。”
妖艳少妇一进殿门,便直朝着龙冕之上走去,并且还一手扶着龙椅,口中谈论着滥杀大臣,毫无上下尊卑可言。
但就是这么大逆不道的一幕,那龙椅上的盛装女子竟然视若无睹,反而还颇为宠溺的说道。
“你不懂,慕容归元乃是三朝老臣,轻易动他不得。再说了,这次气我也不是他,而是这只狐妖。”
妖艳少妇心下也有几分好奇,顺着盛装女子的手指看去,只一眼便看完了整封信件,如有一目百行之能。
大致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妖艳少妇屈身一坐,靠在了盛装女子的肩头上,慢悠悠的开口道。
“我看这慕容老头也是老糊涂了,青丘狐族百年以来从不出云州半步,怎么可能会跑去沧洲撒野,这老头怕是随便找了个替罪羔羊吧?”
此言一出,顿时惊醒了龙椅上的盛装女子,妖艳少妇不知道,但她身为大成太后,自然是知道许多秘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