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青解释:“我从小成绩还可以,是以跳级的方式读完了整个高中,大学毕业时是十九岁。”
“原来是这样。”
简意乔的脸色有些难看,耳边似有什么蚊虫在嗡嗡地叫着,很吵,致使他们说话的声音逐渐远去,最后变得模糊,听不见。
席颜伸手摇了摇她的腿,简意乔才如梦初醒。
她看向席颜:“嗯?你叫我?”
“你怎么了?叫你好几声都没回应,”席颜一脸担忧,“我看你脸色有些难看,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简意乔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陆淮青之后,看向席颜:“嗯、嗯,对,我有点不舒服,就不能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拎起包包就起身。
席颜也起身,把她送到门口:“你自己能行吗?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能行,”简意乔看向站在席颜身后的陆淮青,扯了一下嘴角,“以后有时间我再请你们吃个饭。”
——
简意乔出来小区之后,并没有选择打车回去,而是顺着马路的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
十二月中旬的冬夜虽未下雪,但比白天的温度还要低上许多。
白天下的雪还未融化完成,冬夜里的黝黑沥青马路渗着一丝雪白,在昏昧路灯的照耀下,像是与地面相隔开,黑白分明。
原来,那一整瓶萤火虫的放飞只是因为他不需要,正巧大家面临毕业,顺道消减大家的焦虑和紧张情绪而已。
原来,并不是为了她。
刚才,简意乔说了谎。
她初次见到陆淮青的时候并不是在那次联谊活动上,而是在她大学新生报到那天。
记忆如潮水,一下子涌了过来,那些画面,逐渐在简意乔的脑海里,变得清晰。
九月的天还是炎热,跟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三昧火一般,把整个大地都快烤熟了。
报到那天,简意乔逞强,拒绝父母开车的接送,而是想靠自己坐车前往新学校。
当时简意乔手里拉着一个行李箱,肩背着一个大型布袋。
她向来爱美,护肤品和衣服很多,这会儿拿的这些只是全部行李的一半,剩下的行李她让简父到时候给她邮寄过来。
但是,仅仅只有半份行李,已经让她累得腰酸背痛,汗流浃背。
报到那天的新生非常多,学校安排接待他们新生的学长学姐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人,简意乔一路肩背手拉的,在这酷夏里热得跟耕地的水牛一样,气喘吁吁。
当时她只感觉脑袋一阵眩晕,用手抵额,想挡去一些阳光,没想到喉头干燥反胃,脑袋一阵眩晕,直接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发现坐在坐式大伞下的椅子上,背靠椅背。
待视线逐渐清明后,简意乔看着眼前的男生,一脸诧异。
那男生端着葡萄糖水,微微躬身,凑近她。
男生身形削瘦又高挑,宽敞的墨绿色薄衫着身,随着他的动作低垂,露出白皙透粉的锁骨。
锁骨非常明显,像是敞开翅膀飞翔的蝴蝶,对称,又尽显刚劲有力。
那会儿,简意乔明明感觉自己全身都很难受,特别想吐,一点精神力都没有,甚至连视线都是模糊的。
可偏偏,她清晰地记下那男生的模样和暖意漫过全心的感觉。
“你中暑晕倒了,先喝点葡萄糖水吧,”男生的声音略显圆润低沉,像是珠玉落盘,在她心尖咚咚地响着,“学姐已经帮你叫来医务室的老师,你先不要着急。”
见喝下葡萄糖水后,那男生一边宽慰她,一边拿起扇子站在她身侧给她扇风,陪她一起等着医务室的老师。
最后,她被送进了医务室,经过医生的检查,只是中暑,并无大碍。
再后来,她打听到,那天救她的男生叫陆淮青,是大四的学长。
原来是学长啊……
可看起来很年轻,像是跟她年龄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