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假设姜睿是个怕死的阴暗男人，喜欢小雏菊，被原主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大坏人。
那么如此小心谨慎的做法就成立了。
而云笑也赌对了。
想必通过刚才的那些，她年少轻狂的形象就立住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
姜睿走到云笑面前，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眼角的皱纹，根本看不出真实年龄。
云笑冷哼一声：“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父亲，想忘记太难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的怀疑？还是看了网上传的视频，怕她会脱离控制所以才进行测试？
“跟我来吧。”
姜睿有着不符合年龄的外表，声音却异常沙哑，像一个风烛残年、但依旧怀着狼子野心的落魄商人。
“我不去。”
云笑说着就要走，被特尔博格拦下。
两人视线一碰撞，云笑先开口说：“什么意思？来之前就商量好了吧？我是不过夜的。”
这个无论何时都把假笑和随和印在表面的虚伪男人，突然不再隐藏他的暴戾，用一只眼睛威胁着说。
“大小姐，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笑：……
开什么玩笑，不是要让她顺利嫁进薛家吗？如果昨天真的看过《告白气球》的热搜的话，在不知道表白对象就是薛辽之前，不应该更加焦急吗？
可以恳求她、逼迫她、不择手段地从她嘴里套出对方是谁，甚至威胁也不可能是这副样子。
难道就不怕此时放荡不羁的她一怒之下不嫁了吗？
有隐情。
云笑冷哼一声：“特尔博格，你最好记清楚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现在屈服了，并不代表我会任你们摆布！”
不过这话不是和他说的，是和尚未走远的姜睿。
当面撕破脸，云笑还不会那样做。
说完她就大步跟了上去，路过露纱时，依旧传来熟悉的幽怨感，云笑知道这是她猜对了，露纱果然吹了不少耳边风。
她跟着姜睿一直走到书房，这里每天都有人打扫，不会落灰，只是他不在家的这十几年，没人在这儿待过超一小时的时间。
云笑站在他背后，她感觉很奇怪，明明她已经走得很快了，却还是追不上姜睿的背影，总觉得这人离得很远。
“听说你这些年，都住在阁楼里？”
姜睿拉开椅子坐下，他似乎很怕冷，身后的火炉竟是被打开了，搞得云笑有点热。
她退到门边不让自己被火的温度感染，嗤笑一声说：“干你何事呢？你在国外住了十几年，我也以为你死了十几年。”
屋内顿时不热了，这句话直让气氛降至冰点。
“你应该理解我，笑笑。”姜睿双手交合放在桌面上，阴影笼罩他的脸，“我也是迫于无奈。”
“撒谎。”云笑终于是没能抵挡住内心深处涌现的恨意。
“你有大把的时间能回来看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即便不能这样，你每次打电话回来也只是去问候了两位妹妹和继母，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
云笑一怔，一不小心就说了这么多。
她捂上胸口，这些话都是原主压在大脑深处的精神反层，自己给自己洗脑了那么久不需要父亲这一事实，没想到灵魂消散之后的潜意识，依旧会把悲伤记得那么痛苦。
姜睿没说什么，不过云笑能感觉到，因为这番话，他的低气压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