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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神明

神明真的存在么?

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的皮格里没有一天不在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他翻阅了德拉尔镇保存至今的所有古籍,他走遍了德拉尔岛残留至今的所有遗迹,他了解了德拉尔镇流传至今的所有传说。

在经历了那次事件之后,身为黑道皇帝的他,花费了近乎八年的时间,仅仅只为了寻得一个问题的答案。

神明,真的存在么?

这是一个在孩童看来都如同儿戏一般的疑问。

但皮格里,却得不出那个他想要的答案。

古籍,遗迹,口口相传的神话传说!

皮格里竭尽一切的想要去寻找‘神明’存在过的痕迹,但摆在他面前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

‘神明,是不存在的。’

但是!

如果,如果说!

如果说神明是虚假的,如果说神明真的只是像课本上写的那样,是人们在茹毛饮血的时期所创造出的精神寄托的话!

那么他在那天看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皮格里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晴天。

原本由于距离镇子太远,平时都荒无人烟的德拉尔镇南港口,此时却变的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起来。

因为今天,就是海神神社被拆除后,所进行的第一次打鱼行动。

政府厅将这次行动命名为‘海神的欢送仪式’。

‘真是够无聊的,除了那群整天呆在办公室里喝茶的政府厅高层和镇子上的那些游手好闲的混混们以外,还有谁会放弃自己手头的工作,跑到这里来看那所谓的‘欢送仪式’呢?’

站在半山坡上的神社遗址处的皮格里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远远眺望着那几个聚集在港口,脸上挂着假笑,假装与镇民们其乐融融的交谈着的政府厅高层们。

‘不过说今天是欢送仪式倒也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欢送的不是海神,而是一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所怨恨的倒霉蛋夫妻。’

‘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欣赏你们在看到渔船爆炸后,脸上那错愕不已的表情了。’

想象着那有些滑稽的一幕,皮格里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为了保证今天的表演不出任何差错,就在皮格里打算让自己的部下重新确认一下演员的情况时,港口处几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却让他不得不打消自己刚才的想法。

他们是海军。

驻扎在附近的海军分部,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欢送仪式’的消息,派了几个士官和一个上校前来观礼。

皮格里不知道那群海军来到德拉尔岛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他只知道今天的欢送仪式除了单纯的目送水手们出海打鱼以外,还会附赠给观礼者们一场出乎意料的烟花秀表演。

但在皮格里原本的计划中,这场烟花秀的观众席上,可没有海军的位置。

他不怕在镇民的面前搞艺术,但却害怕在海军的面前搞艺术。

这就好像老鼠可以背着猫去偷东西,但在猫出来的时候,老鼠就只能选择躲回自己的阴沟里去。

因为老鼠不管多强,它始终是老鼠。

而猫不管多弱,它始终是猫。

身为德拉尔镇活的最聪明的男人,皮格里比任何人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他马不停蹄的用电话虫联系了混在人群当中的自己的部下,让他先不要去管克利克,赶紧将昨晚安在船上的炸弹拆除掉。

至于克利克是否同意这个决定,皮格里根本就不在乎。

他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去在乎一个性格扭曲的疯子。

在看到从码头小屋中走出,已经准备跟随水手一起登船的莱克夫妇后,皮格里的额头开始流出冷汗,他的视线也开始不停地在电话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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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表之间来回转换。

‘快一点,快一点啊!!’

感受着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的皮格里,此时似乎终于明白了度秒如年是什么意思。

他不再去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转而死死盯着在自己手上,耷拉着个脑袋的电话虫。

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他,已经可以依靠听觉去判断时间了,

‘ 两分三十二秒,两分三十一秒,两分三十秒……’

皮格里在心中默数着自己那所剩不多的时间。

渔船出海是在中午十二点整,而安放在船舱底部的定时炸弹,将会在渔船起航后的十分钟后爆炸,也就是十二点十分。

如果自己的部下在渔船出航之前没有成功拆除炸弹,导致炸弹开始计时了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完了。

原因无他,自己的部下有几斤几两皮格里比谁都要清楚,在炸弹的滴滴声响起之后,那个家伙绝对会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一分二十五秒,一分二十四秒……’

阵阵欢呼声从港口处传到了皮格里的耳朵里,他知道,那代表着莱克夫妇和水手们已经结束了握手仪式,开始登船了。

‘四十二秒,四十一秒……’

礼炮的轰鸣声开始响起,代表着全员登船完毕,渔船准备起航。

‘十一秒,十,九,八……’

随着渔船的汽笛声响起,已经有些感受不到自己手脚存在的皮格里开始面露绝望。

他开始怀疑,怀疑自己的那个部下,是不是在欢呼声响起之前,就已经逃离了船舱。

他开始怨恨,怨恨自己没能早一点在海军中安插内应。

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应该选择用遥控炸弹,而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定时炸弹。

‘五,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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