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神宫诚有些奇怪。
记忆都是以久迩妃奈第一视角呈现,只是这段记忆跳转的太突兀,没有什么规律。
“可能是久迩同学的梦。”
已悄悄躲在他身后的夜樱雪低声道,“所以并不连贯。”
神宫诚无声点头,‘有道理。’
忽然,黑漆漆的全息画面里有尖叫声传出,如同背景音一样的从远处传来。
视野里有了画面,落地窗里洒下清亮的月光,眼前是一只比熊犬,仔细看才发现是个毛绒玩具。
手揉着眼睛,翻了个身下床,小脚丫穿上比熊犬拖鞋,在月光下拉开卧室门。
富丽堂皇的走廊里光线柔和,尽头一间大卧室门前站着一个女仆和一个男仆,能看出两个身体在发抖。
“什么事?”
走了过去,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响起。
“大、大小姐……”女仆和男仆回头看过来。
“说!”
声音里带着威严。
“老、老爷他、他……”
“怎么了?”
两个仆人说不下去,身体颤抖地更厉害了。
画面立刻晃动,蹬蹬蹬的飞跑穿过换衣间,冲进大卧室。
当视线落在洗浴间里,画面一下子定格了。
热气腾腾的双人浴盆里露出西方男子赤果的上身,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脸白的像纸,整个人一动不动。
手臂搭在浴桶外,低垂的手掌上满是血污,中指尖还挂着一滴血珠,一大摊血泊凝固在防滑瓷砖上,呈现出黑红色。
血泊里躺着一个白色塑料药瓶,朝上的标签露出药名。
阿司匹林。
“……爸爸……爸爸……爸爸!”
画面立刻模糊了。
“爸爸!”
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刺入耳鼓。
神宫诚悄然调小了音量,才发现胳膊被一只娇小柔软而又冰冷颤抖的手握住了。
他拍了拍夜樱雪的手背,无声叹气。
八岁的妃奈亲眼目睹父亲自杀的惨状,这种痛苦就算是以旁观者的角度也让人揪心。
哭喊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画面清晰又模糊再清晰再模糊。
终于,画面走近躺在浴盆里的男子,看到了一道道黑紫色的鞭痕遍布胸前、腹部以及泡在热水里的大腿、小腿。
颤抖的小手抚摸着血痕,“你又惹妈妈生气了是吗?”
“妈妈又罚你了是吗?”
“可是你说不疼的,你说你能忍受的。”
“你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忍,你说要看着我长大的!”
“爸爸……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你等我啊,你等我长大啊!”
“啊……!”
撕心裂肺的呼喊。
画面被捂住,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出不停的抖动;她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好久好久,画面里终于出现影像。
地面上有张信笺,【妃奈对不起】。
当视线再一次清晰,焦点凝聚在走廊尽头的粉红色卧室门上,对两旁的仆人以及穿着华美晚礼服、匆匆跑上楼的久迩夏姬视而不见。
回到卧室,紧紧关上了门,似乎想把一切都挡在外面。
爬上床,抱着毛绒比熊犬,画面变得一片漆黑。
好一会儿,传来一声悲泣。
“懦夫。”
“你是个懦夫。”
“男人都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