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span> “那,你大伯的药铺呢?这回又是怎么得罪王爷了?”
颜致远说不过,但这药铺总不是她的吧,这些日子他逢人就问:“若依,可有你大伯的消息了?”
“他没给家递信吗?”颜若依反问。
“唉,就是没有啊,这可真是奇了……”
颜致远长吁短叹,“他初六一早就到临阳了呀,那日若轩还说,跟他同船回的,之后就一点消息都没了,这……,到底出什么事了?”
颜若依心头失望,看他这全然被蒙在鼓里的样子,觉得再问也是多余。
颜致远已在絮叨艰难,府中事务无人主持,财路中断,连女儿的丧礼都没着落,诸多事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还要天天上相府求告,简直活不下去……诸如此类。
全不知他一心苦寻的,才正是杀女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与小圆儿当日在宣灵台初见一模一样。
哭到声嘶力竭,见女儿始终一言不发,颜致远一腔恨意又起。
“若依啊,虽说你过去是吃了些苦,可如今好歹也算苦尽甘来,若非因你是颜府的女儿,怎能嫁进王府?想想家里再对不起你,可也毕竟是你的娘家依仗,你就真狠心看着这个家,就这么败了?”
颜若依的唇边浮现一抹深刻的挖苦,缓缓开口,“父亲是说,女儿若非有您,就没有今日?”
“难道不是?”
颜致远蓦地提了高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没这个家,没有我,哪来的你?”
这话像是一刀戳在巧薇心口上,当年在华阴山阴冷的学堂里,小姐那张冻僵的紫青小脸,再次出现脑海。
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平整的指甲掐破了皮,渗出血来。
颜致远的控诉仍在继续:“……你一回来就对父母不敬,姊妹不和,家里外头被你搞出多少风言风语,仗着自己攀了高枝,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
颜若依看也没看他,转回头去,轻轻握住巧薇的手,“咯啪”一声,婢女掌心一个黑色的小匣子露出来,已然张开的机关口被她合上。
小圆儿本来正义愤填膺,觉得颜致远愚蠢至极,看见这一幕,又差点笑出声来。
巧薇这要是一梭子杀了颜侯爷,倒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便听后堂一个苍老的声音冷喝道,“你给我闭嘴。”
颜老夫人被个侍女扶着,颤巍巍走出来,颜致远立时哑了火,忙去搀她:“母亲,您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你在这儿继续得罪人,这家就真完了。”
“母亲说的什么话,哪有长辈教训不得小……”
“你既知长幼,那还在这儿跟我废话?”
颜老夫人喝断他,“你给我在边上坐好了,一个字都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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